她緊緊的拽住身前的錦被道,,在別苑那些時日她日日都起不來床,在她心中他與豺狼虎豹無二致。
他只好指著她身上的男子錦袍道:“慕語,我不記得你有穿著外衫睡覺的習性。”
她這才如夢初醒地解開外袍,他走到案前坐下:“明日我再指幾個丫頭來伺候你起居,快些睡下吧!”
她已然是哈欠連天,仍撐起眼皮道:“不用,有思召便夠了,況且我也不習慣生人伺候著。”
魏文琰知道她在顧慮什麼,便也應好。她已沉沉地闔上了眼,委實是累壞她了。自己車馬兼程才到了兩日她便也到了,可想而知這一路她都未能好好歇著。
夜深了,只聽見窗外呼嘯的風聲,魏文琰緊緊地擰著眉頭處理著軍務。帳內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吸聲,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
只見榻上的人神色異常地愁苦,雙手緊緊的攥著。魏文琰知道她定是又夢魘了,在別苑那些時日已未再犯過,今日竟又如何。魏文琰急忙寬解掉外衣鑽入被中,將緊繃著的身子攬入懷中。
她突然睜開了眼,雙眼清明地看著他。他緊了緊手,雙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睡吧!我在!”
直到懷裡的身子漸漸地鬆弛下來,魏文琰才停下動作,卻未鬆開懷抱。她總是冷漠倔傲的模樣,魏文琰知道那只是她的鎧甲,只有在夜裡的時候,她才會卸下外殼。她終究是一個女子,她再如何偽裝,心底都是柔軟脆弱的。
他聽過她囈語,軟軟的毫無防備就撞進了他的心裡,起初是喚著母親,後來便是喚著他。他本該好好護著她的,是他的錯,才讓她這樣的沒有安全感。
她素來渴睡,便是在這陌生的帳裡,她還是睡得沉。直到思召端著膳食進入帳裡喚醒了她,那時已然日上三竿了。
在外諸多不便,魏文琰還是照顧到了她的喜好,膳食都是些清淡的。她端詳了一番思召通身的裝束,小兵的模樣沒有錯處。她這才放心道:“行事切記小心些,以免露了馬腳。”
思召點頭道:“嗯,我知道了,王爺已囑咐過我了,小姐請放心。”
這時帳外似乎有一個身影在晃動,只聽門外守著計程車兵道:“李副將,王爺吩咐過了,旁人勿進。”
“本將軍不過想與帳內的姑娘打個招呼。”帳內響起的這個聲音是昨夜的那人,叫李睿。“姑娘!末將李睿,特來拜訪!”那李睿又在帳外大聲叫喊。
獨孤慕語放下筷子,走到帳門前,躲在帳後,透出細縫看著那名叫李睿的人,面熟地很!她仔細想了想,是先魏帝駕崩那夜見過。那夜李睿就不顧魏文琰的命令上前挑釁四王爺,今日他又來此,居心何在。
帳外守著的人都是魏文琰親衛,只聽命與魏文琰一人,豈是那李睿說闖就闖的。李睿終究未能過了門口侍衛的那關,灰溜溜地走了,還不住地回頭看向帳內,獨孤慕語忙縮回身子。
思召看她神情如此緊張,便問道:“怎麼了?”
她這才又走回桌前坐下:“思召,記住叫李睿的副將,此人目的不純,能離多遠離多遠。”
這時有一個身影走入帳內,她們二人看清來人後才緩了一口氣。雲起一屁股坐到桌前,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模糊不清地問道:“怎麼了嗎?方才你們這樣緊張”
思召二話不說抬起手便要打雲起,說時遲那時快,雲起已跑到了獨孤慕語的身後,並將手中的包子囫圇吞入了腹內。
見思召沒有動作他才又放心地坐回去,“那馬廄又髒又臭,那些戰馬一個個性子都烈得很,我是一日也呆不下。多虧了王妃替屬下進言,否則王爺不定要罰我多久呢!”
獨孤慕語答道:“應該的,此事本就因我而起。”
思召卻潑了雲起一盆冷水,冷冷地道:“便是去餵馬你還是未能學乖,看來還要多磨練磨練才是,小姐您說是吧。”
雲起急忙道:“思召,好姑奶奶,可饒了我吧!”
獨孤慕語在一旁樂得看好戲,依她所見,思召和雲起二人相輔相成,恰恰是天生一對。便道:“雲起,你如今多大年紀了?也到了許婚的年紀了吧!”
思召被她這句話嚇得一愣,就知道小姐不會死心的。雲起反倒不好意思地道:“家裡一直催促著呢,只是我這身份,有今日無明日,就不耽誤人家姑娘了。”
這時雲起的眼神悄悄地略過,她在一旁看得真切,便道:“若是真心人,又怎會在意這個呢!待此戰結束,你若是有了心儀的姑娘家只管去娶。”
雲起倉皇地埋著頭啃包子,思召倒氣定神閒地舀著粥,獨孤慕語嘴角滑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