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細節,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羅綾錦知道的跟姜氏還有外面的人是一樣的,梁元恪意圖毒害武安侯,又私藏龍袍,這樣的罪名已經夠徹底將他擊倒了,羅輕容淺淺一笑,“我當時也不知道呢,要是事先有訊息,哪裡會讓殿下以身涉險?”
事前不知道?事前不知道能一早就圍了武安侯府?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寧王派到史家的人?能在京城各處埋在眼線,沒兩日就抓了梁真元?拿下哀憫太子的遺孤,梁元恪這功勞立的,羅綾錦心裡一陣泛酸,“可惜父皇讓梁元恪給氣病了,秋狩太子是白準備了。”
這個時候還惦記這個?好像梁元慎為了這次秋狩能得個頭彩是下了苦功的,可惜不能如願,“秋狩年年都有,父皇的身體才重要。”
“娘娘說的是,唉,原本臣妾還想著,這次王爺要是能得個好彩頭,沒準這爵位還能升一升呢,每次想到被父皇降了爵,我家王爺就後悔的說不出話~”羅綾錦不動聲色的試探著羅輕容的意思。
“本宮也沒有想到郡王妃會過來看柳氏,記得以前你並不怎麼希望她,”羅輕容彷彿沒有聽到羅綾錦的話,直接換了話題。
“臣妾今天來看皇祖母,也是聽她老人家唸叨,想著怎麼也相處了十幾年,再不好也有一份香火情,其實皇祖母雖然難過,心時也不捨呢,”羅輕容根本不接自己的話,羅綾錦又羞又惱,“倒是太子妃,梁元恪那樣害太子殿下,你還想著過來看望柳氏,真是難得。”
“就像郡王妃所說,一份香火情罷了,只可惜太子在她眼皮底下長大,跟梁元恪又是親兄弟,人家卻連一點兒情分都沒有,”羅輕容輕聲一嘆,“大抵儲位之下,再無親情。”
.謀害太子是大案,加上謀害太子的還是寧王,這兩個月朝廷上下就沒有清靜過,至德帝抱著病體,將朝堂上下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到了年底再也挺不住,徹底的倒下了,而近了年關,宮廷的事情越發繁雜,沒有了柳氏,羅輕容也不好袖手旁觀,只得捲起袖子跟在敬妃後面操持,倒也趁機對宮裡的事務有了些瞭解。
“成日看不見你,你一點兒都不累麼?”梁元忻從羅輕容手裡抽出賬冊,他這些天可是累的夠嗆,以前以為那些政事與他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現在才知道其實不是這樣,每一件事都要反覆斟酌權衡,細細思量,“過來幫我捏捏,我快累死了。”
梁元忻除了朝裡的事,每日還要到至德帝床前侍疾,兩下不能耽誤,幸而自小打熬的好身子,“現在你知道父皇的辛苦了?”羅輕容幫梁元忻捏著發硬的肩膀,“父皇那裡~”
“父皇的原本受過傷,登基之後又太過操勞,太醫說要趁這次好好調養調養,慢慢來吧,”梁元忻嘆了口氣,“政事有幾位閣老呢,咱們首要的是盡人子的本分。”
今天齊太后還在自己跟前大罵哀憫太子,說先皇已經將梁浩廢為庶人了,至德帝就不該好心將追諡他為太子,反而讓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又絮絮說了當年的許多事,羅輕容才知道當年至德帝曾經被梁浩下過毒,後來毒清了,身子卻虧了,而華皇后也是因為替至德帝擋了刀,才早早離世的,想想皇帝和皇后,自己和梁元忻要幸運的多了,“嗯,臣妾聽殿下的~”
“真的聽我的?”梁元忻倏然翻過身將羅輕容攬在身下,“那你可知道這盡孝最重要的是什麼?”
盡孝最重要的?恭敬?細心?體貼?任勞任怨?“孝順孝順,自然是~”羅輕容腦子迅速轉著,想著自己哪裡沒有做好?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咱們要趕緊給父皇添個孫子,才是真孝順呢~”有了想做的事,梁元忻又來了精神,直接將羅輕容掀到身下,低頭欲吻。
而羅輕容則想起梁元恪最早的那個“兒子”念哥兒,將頭一偏用說託了他的下巴道,“先說正事,搖虹和念哥兒怎麼樣了?”
“寬敏已經將人送出京城了,以後這世上再沒有搖虹和念哥兒了,”梁元忻在羅輕容耳邊呼著氣,“她們是大功臣,卻不好再留在這兒了,我讓寬敏直接將人送到了去南洋的船上,搖虹有本事,手裡也有銀子,應該能活的不錯,”那套龍袍是梁元忻給梁元恪準備的最後一擊,這樣一來,就算是至德帝想念著骨肉親情,要保梁元恪,也是不能的了,而給搖虹一條生路,則是不想讓羅輕容心裡存下不安,“好了,下來可要看你的了,我的幾個兄弟好壞都當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