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要麼你到馬姐姐那邊坐去?”薛如薇知道這個堂妹在為自己不平,她以前覺得羅綾錦根本不喜歡梁元慎,也不會願意嫁給她,這麼多年來小心翼翼討好梁紫荊,希望有朝一日借她的手將自己推到良王妃的位置上,可最後,多年的心意還是抵不過骨肉之情,有什麼好事兒自己這個嬸孃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女兒,而自己,老大不小了,這些年為了那個良王妃的位置,生生將大好年華給蹉跎了,如今年紀相仿的好兒郎都大多都定了親事,想到這裡,薛如薇便覺得口中如嚼蠟一般,而對面那三個羅家姐妹,是那麼的刺目。
戴月輝雖然沒有和羅輕容她們同席而坐,但她的席位剛巧就在紀沉魚的斜對面,而紀沉魚和羅輕容出事到底與自己脫不了關係,戴月輝總覺得紀沉魚正在盯著自己,心裡忐忑難安,而且上午在暖房前站的久了,只覺後背一陣陣虛汗出來,人也有些搖晃起來。
“看見沒?那個姓戴的?”紀沉魚確實是在盯著戴月輝,宋氏要出手對付戴月輝,並沒有避著女兒,這女人間的鬥爭是另一種刀光劍影,女兒未必有福氣嫁到一個人口簡單的人家,該知道的也要從現在教起了,“一會兒還有更精彩的呢~”
羅輕容也留意到戴月輝有些臉色發白,鬢角隱有汗意,“這是怎麼了?是你,”難道是宋氏動的手腳?在這處場合就算了出了醜,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將來再查出來是有人給她下藥,不更麻煩?
“我們紀家是哪樣的人麼?這叫陽謀,”紀沉魚得意的道,“看,有人送魚來了,我最喜歡吃魚了~”
“嘔~”一陣腥味飄進戴月輝的鼻腔,她只覺得整個胃都被一隻手翻過,忍不住一口酸水噴了出來,“嘔~快,快端過去,太難聞了!”
“難聞?你說我們公主府的菜?”薛如寧正不高興呢,又看到戴月輝竟然在薛家的宴席上當眾吐了出來,還說菜太難聞,氣得拍案而起,“你想幹什麼?”
“哎呀戴姑娘,你不舒服就不要出來了,真是的,”與戴月輝相鄰而坐的吏部左侍郎寧家三姑娘已經氣得哭了出來,因為坐的近,她生生被噴了一裙子,裙子毀了就算了,在這種場合陪著她丟人也算了,關鍵是噁心啊,“嘔~”看著鵝黃錦裙上那黃不黃綠不綠的汙物,她跟著一陣反胃。
薛如薇看著面色蒼白指著桌上的去骨鮮魚燴讓撤下去,眸子中滿是震驚的光,自己嫂子有孕時就是這個樣子,這個戴月輝?她猛的站起身,“快,簟兒,去請大夫過來,寧三姑娘,戴姑娘你們略坐坐,一會兒大夫就來了,這府裡有供奉的良醫~”
薛如薇目光穿過層層珠簾,看著上座那幾個談笑風生的女人,其中最嬌豔者,就是永安朝尊貴的淑妃娘娘了,若不是她執意要選羅綾錦,將自己看中羅綾錦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長公主未必不肯給自己這個機會。
若真的如自己所想,戴月輝做下了骯髒的勾當,那麼,在這滿城膏粱面前,等於是狠狠給了戴淑妃一記耳光,戴家的女兒做出了醜事,看她這個高貴的淑妃娘娘還有沒有臉出來見人?
而不論梁紫荊還是羅綾錦,今天這樣的日子出了醜事,怕也會開心不起來吧?薛如薇一瞪薛如蕙,“還愣著幹什麼?快安置戴姑娘和寧三姑娘到一邊緩口氣,”一面又擔憂的對薛如寧道,“別真是今天的魚有問題?”
“你就是要我看這個?”羅輕容用絹子掩了口輕聲道?她們和戴月輝不睦,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現在只管看著就是了,“怕還沒有完吧?”這戴月輝的反應怕不像是身體不好吧?張蘭和金姨娘都曾經這樣過,現在這麼鬧騰起來,就算是在座的姑娘們不明白,僅珠簾相隔的正廳,那些夫人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次戴家的臉面,算是全完了。
“姐姐不必心急,太后出宮,自有太醫跟著以防萬一,用不了多久,自會有人來了,”紀沉魚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從知道自己暈被戴家算計開始,父親已經派人將戴家的一切翻了個底兒掉,剛好,也發現了戴家大姑娘跟梁元慎的私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