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石綠遞過來的攢珠同心結,羅輕容只覺心裡滿滿的,有次羅輕容拿出那個藏在被梁元忻“掛走”的鳳釵盒子裡的同心結質問梁元忻,為什麼無端就調戲她?當時還把梁元忻弄了個愣怔,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大竟敢無端調戲武安侯家的二姑娘了?
再看那隻攢珠同心結梁元忻更是一臉懵懂,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曾經送過一隻同心結給她,就算羅輕容拿出那支赤金鑲寶銜珠側鳳釵他也沒有想出來這同心結跟那支髮釵有什麼關係?
後來明白了攢珠同心結的來歷,梁元忻不由大呼冤枉,又深恨自己太過木訥,那個時候竟然不知道夾帶個定情物送給羅輕容,之後便取了兩人的頭髮讓羅輕容合了五色絲線為他打了一隻同心結,系在隨身的玉佩之上,也不顧旁人的目光每日都戴在身邊,現在他將這結摘下送到羅輕容手裡,其意不言而明。
“姑娘,”石綠壓低聲音,在羅輕容耳邊道,“殿下說了,沒有誰比您更重要~”
不行,羅輕容眼眶一紅,在梁元忻心裡,自己是最重要的,可在她的心裡,在自己腹中與她朝夕相處血脈相連呼吸與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輕撫自己高聳的腹部,孩子的不能見不到他的爹孃,“我不能沒有孩子,他太可憐了,餘太醫,你進來!”
“娘娘,”餘太醫被羅輕容的傳喚嚇了一身汗,“這於禮不合~”
“本宮恕你無罪,難道你要看著本宮一屍兩命然後全家一起陪葬麼?”羅輕容鼓足力氣厲聲道,“不論你有什麼方法,本宮都要順利生下這個孩子,還有,本宮也要活著!”她的孩子不能沒有母親在身邊,她不要自己的孩子活得也像他的父親那麼艱難!
一直靜望產室的梁元忻被一聲清亮的嬰啼給驚醒,他抬腳就往殿裡衝,“怎麼樣?輕容怎麼樣了?”雖然時不時就有宮女出來跟他稟報產室內的情況,但他一直沒有聽到羅輕容的聲音,這也是讓梁元忻最擔心的地方。
“殿下,殿下,”水嬤嬤一看到孩子平安出世,立馬就出來送訊息了,此刻正遇上要往裡闖的梁元忻,一把將他抱住,“殿下且聽老奴說,娘娘已經平實誕下一位小皇子,目前母子均安,一會兒嬤嬤便將小皇子抱出來給殿下瞧瞧,只是產室血氣太重~”
聽到母子均安一句話,梁元忻徹底鬆了口氣,“輕容現在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見梁元忻聽了自己的勸,水嬤嬤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娘娘太累已經睡著了,硃砂和石綠在裡面服侍呢,殿下放心,餘太醫說娘娘只是太累了,身體並無大礙,餘下只用好好調養便是~”水嬤嬤還沒有見過像羅輕容這樣的產婦,生孩子有多疼她也是親身經歷過的,可羅輕容竟然能咬牙一聲沒吭,硬生生將孩子生下來後暈了過去,這心勁兒這狠勁兒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生了?”一直等在事心殿內的齊太后顫微微的扶了宮人出來,“是男是女?”只要東宮誕下嫡子,她就算是現在去見先帝也可以安心了。
“恭喜太后,是位小皇子,”孟嬤嬤已經挑簾迎了出來,“別看還滿足月,壯實著呢~”
梁元忻隨了齊太后去看孩子,小小的嬰孩裹在明黃團龍包被裡不及他的前臂長,小臉有些發黃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睡得極熟,拳頭只有核桃大小,攥的緊緊的放在小臉旁邊,梁元忻整顆心已經化成了一汪水,這就是他和羅輕容的孩子,那個傾注了妻子全部心神也差點兒要了妻子半條命的孩子,“怎麼這麼小?太醫看過了麼?”
“不小了,有苗兒不怕養,這樣就好,你看這大個子,像你,”齊太后已經想不起來梁元忻初生時的模樣了,只記得已經為人父的至德帝欣喜若狂,現在看著太子的樣子,跟自己兒子當時一模一樣,“走吧,咱們去看看太子妃~”
梁元忻不能進產房,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齊太后抱了孩子進了掛著厚厚門簾的產室,怔了半晌才道,“去給父皇報喜~”東宮眾目睽睽之下,齊太后又在,他根本沒有機會偷溜進去看羅輕容,還不如將雜事都瞭解了,回來專心陪著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