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我背後的不是天道之罰,是有人暗中出手。
天道之罰因為推演天機而起,自然也就應該因為停止推演而終。現在刀鋒沒停,就代表那並非天罰,而是人為。
我在鬼眼錢落地時,本能地放鬆了警惕,把護在身上的玄冥冰甲收回了幾分,這才讓我身後的刀鋒趁虛而入,炸碎了最後一層冰甲,貼上了我的脖子。
生死須臾之間,我忽然聽見葉燼發出了一聲怒吼,砍山刀帶起的狂風也在瞬間正對著我臉龐的方向從我頭頂上橫掃而過。
狂野的刀氣雖然跟我頭頂還有一尺的距離,卻一下掀起了我額前的頭髮。我剛剛感到自己頭髮在刀氣的餘波之下根根折斷時,我身後也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著,貼在我身上的長刀就順著我的脊樑滾落在了地上,帳篷被刀鋒劃破、人體向外撲倒的聲音也接二連三地傳了過來。
等我回頭看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落在地上的一把東洋刀:忍者刀?
我猛然抬頭,順著帳篷上被葉燼砍開的那道缺口看向外面。沒等我看清外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形同暴雨似的靈符就在瞬間覆蓋了五米方圓。
從靈符上激發出來的雷電、烈火在方寸之間狂吼纏繞、交替翻飛之間,淒厲的鬼哭也在雷火當中嘶聲而起。很快,就有一道人影雙手抱著腦袋,像是縮成一團的老鼠從雷火當中翻滾了出來。
這一招如果放在中原武林,應該叫“靈鼠滾油鍋”,是專門用來逃命的功夫。一旦武者被火圍困,就會把全身縮成一團,儘可能護住自己的要害,用最快的速度從火海中翻滾出去,如果幸運,說不定就能在自己完全被火點燃之前翻過火海,逃出生天。
從雷火當中滾出來的那人明顯是個中高手,翻滾的速度奇快無比,就好像是被崩飛了出去的車輪,連續彈跳著從火場當中翻滾而出。
但是地獄門靈符也並非等閒之物,僅僅停頓了一下,就緊追著對方狂劈而下。眨眼之後,那人就燒成了一隻滾動的火團,對方卻在聲聲慘叫之間連續向外翻滾而出。可是那隻跳動的火團卻越滾越小,最後變成了拳頭大小的一球,才“砰”的一聲炸成了滿地熒光。追擊而至的火雷卻毫不留情地再次劈落,生生將滿地熒光炸成了火點。
我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老喬就一下蹦了起來,發瘋似的狂喊道:“弄死啦!我們得救啦!”他的兩個外甥也一起衝了過來,和老喬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血無常似笑非笑地走了過來:“沒想到你吳召還真有那麼幾分俠骨仁心,為了救一個盜墓賊,竟然拿自己當誘餌引出了鬼忍者。我現在倒是對你高看一眼了。”
我轉頭看向葉燼時,後者飛快地說道:“剛才有個忍者不知道怎麼鑽進了帳篷,在你背後動了手,我一刀把他劈出去之後,他就讓地獄門的人用靈符炸死了。”
原來是忍者,難怪我看到地上那把東洋刀時覺得有點彆扭。東洋武士的佩刀刀身狹長,忍者刀為了攜帶方便,相對較短。
雖然那人出手也符合忍者的風格,出其不意、一擊斃命,可我總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
我在低頭思忖時,血無常卻覺得我故意給他臉色,頓時冷哼一聲,轉頭就往回走。
這時老喬也衝了上來:“吳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老喬沒齒難忘!我……”
我不等老喬說完就打斷道:“你怕是還得當誘餌。剛才死的那隻鬼魂,不是我們要等的刑魁。”
“什麼?”老喬的臉色頓時一白,“吳先生,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啊!那鬼魂明明被人給誅了,你怎麼還說不對?”
“哈哈哈哈……”血無常大笑著轉身道,“姓喬的,你是不是給人錢財沒給夠啊,人家怎麼還一門心思讓你送死?哦——”
血無常故意拉著長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吳大先生這是想要再狠狠敲上一筆啊!生意做得爐火純青,在下佩服,佩服了!”
我冷眼看向血無常道:“你的屁放完了嗎?”
血無常臉色一沉,厲聲道:“吳召,剛才這裡說沒有刑魁的人是你,現在說刑魁還沒出現的人還是你。你這樣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究竟安的什麼心?”
老喬也滿眼戒備地往我身上看了過來:“吳先生,我沒得罪你吧?不不……吳先生,我確實是得罪了你,可我已經磕頭認錯了呀!你就行行好,別跟我計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