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屍鬼雖然已經魂飛魄散,失去了控制的汽車卻在飛馳前行,那隻被車撞飛了的木人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我雖然沒有完全看清車窗上屍體的長相,但是也敢斷定他不是跟我說話的木人。短短一瞬之間,他不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隻木人應該還藏在車上。
我撒腿想追上汽車時,汽車後備箱上也跟著掀開了一道縫隙——有人半推著後備箱蓋兒露出了半張面孔:“你還敢追過來,就不怕劫數報應到自己的身上?”
“老子就是你的劫數!”我怒喝之下加快了腳步,失控的汽車也在一瞬之間撞進了刑警隊的大門,壓著紛飛而落的玻璃撞在牆上停了下來。
剛剛還趴在車窗上的屍體在汽車的反震之下從車裡飛了出來,滑過後備箱凌空翻動半圈,仰面朝天的摔落在了地上。
我上前一步踩住了屍體,從對方頭上抽出長刀,迎風一刀向後備箱上劈落了下去。無堅不摧的羅剎寶刀瞬間斷開了車蓋,砍進了車裡。
中計了!我雖然看不見後備箱裡的情景,但是能感覺到刀鋒受到過幾次阻力。我的刀鋒僅僅被箱蓋擋住了一次就點到箱底兒了,那裡面絕對沒有其他的東西。
那個木人沒在後備箱裡?他在車裡!
剛才的汽車並沒失控,是有人故意控制著汽車撞進了大樓。對方故意推開後備箱,就是為了吸引我的視線?
我腦中念頭飛轉之間,驀然抽回了長刀。被我劈開的車蓋同時彈飛了起來,那裡面只有一顆人頭。
不好!我看見人頭時,第一反應就是抽身暴退——那顆人頭鮮血淋漓,但是看不到陰氣纏繞,說明上面的鬼魂已經飛出去了。
我踩在屍身上的腳步剛剛挪動到一邊兒,剛才跟我說話的那個木人就推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從容不迫地走下車來,對我微笑著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與此同時,我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站了起來,我脖子上的汗毛也跟著猛然乍起。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像是有人在我背後舉起了長刀,將刀鋒對準了我的脖子。
短短一息之後,呼嘯而來的勁風就逼近了我的後頸,我卻在千鈞一髮之間背過羅剎,將長刀擋在了自己身後。剎那之後巨響乍起,我被身後傳來的巨力給撞得踉蹌兩步,撲倒在了被我劈開的車蓋上。
我手中的長刀雖然還在,但是整條右臂卻被震得陣陣發麻,想要回手出刀卻已經力不從心,可是背後的刀風卻再一次呼嘯而來。
“玄冥冰甲!”我怒喝之後,玄冥真氣從我全身上下爆發而起,瞬間結成了足以覆蓋周身的冰霜鎧甲。
我自從學會了玄冥冰甲之後,從來沒去用過,因為我不知道這種純粹防禦的招式究竟會消耗掉我多少真氣,萬一玄冥冰甲會讓我失去一戰之力,我就等於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了,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我還需要去在乎後續的爭鬥嗎?
片刻之後,冰晶炸裂的聲響就從我背後傳了過來。光憑身影就能判斷出來,從我背後襲來的那一刀在撞上了玄冥冰甲之後連續向前推進了三次,最後一次已經完全破開冰甲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身上的冷汗驟然湧出的瞬間,我卻覺得脖子上的刀鋒像是忽然之間崩斷了刀刃,變成冰屑順著我的脊背滑落了下去。
我下意識地伸手往背後一摸,順著衣服抓出了幾塊染著墨綠的冰片。
薄如紙片的冰晶被我託在手裡之後,沒有一會兒就溶成了水珠。被冰裹住的綠氣雖然還在絲絲外溢,卻已經沒法再凝聚到一起,只能一絲絲地消散在空中。
如果不是我剛才下意識地又催動了一次玄冥冰甲,說不定我已經被身後飛來的綠氣一刀斷頭了。可我最後這一次不經意的運氣護體,卻把襲來的綠氣給震散在了身外。
看來,那股綠氣並不是所向無敵,它也有消散的時候。
我來不及再去研究那綠氣究竟是什麼東西,倒拖著長刀直奔木人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震散綠氣的過程雖然只有那麼短短几秒,可是那隻木人卻已經走過了走廊拐角,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幾步追到拐走之後,卻猛然感到一股藏在牆角背後的危險,就好像那裡正蹲著那麼一個手舉利刃、屏住呼吸卻又蓄勢待發的人。
他在等著我走過去,走過去被他一刀斷頭或者割斷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