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隊長道:“我當時也找過另一個工人,最後在山裡的一條小溪邊上找到了那個人的屍體。那具屍體儲存得很完好,只是在眉心的位置上被人刺了一刀,也是一刀致命。”
我看向對方道:“你就沒在山裡發現什麼?”
“什麼都沒發現。”邢隊長搖頭道,“這些年來,我一有空就往山上跑,像是查案一樣在山裡搜尋。我姑是大仙兒,她告訴過我,有山精水怪的地方,多少會跟別的地方不太一樣,我就一直在山裡尋找可疑的地方。這些年,我可以說把那座山都給踏遍了,可是我什麼都沒找到。”
我追問道:“你就沒去查查地方誌?”
“查了!”邢隊長道,“那座山除了地形險要之外,其實沒有什麼名氣,就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往前推個上百年,連土匪都沒出過。”
“沒出過土匪?”我沉聲道,“那就是不對的地方。”
東北的鬍匪曾經橫行一時,各個山頭上大大小小的綹子不計其數,尤其是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又靠近村鎮的山頭,更是土匪首選的去處。
那座山上沒有土匪,只能說明,山上有讓土匪不敢扎綹子的地方。
土匪雖不入流,但是其中不乏能人,一些高明的土匪師爺不僅頭腦靈活,甚至還能掐會算。他們選綹子都會去推算一下吉凶,同時也留下不跟山精水怪爭地盤的規矩。
如果不是土匪師爺看出了不妥之處,那就是土匪遇上了山中的鬼怪,硬是被趕了下來。
邢隊長詫異道:“你是說,兇手肯定就在山裡?”
我搖頭道:“那只是我的推測,沒上山之前,我也沒法去證實什麼。”
我已經沒什麼可再問的了,乾脆也就閉上了嘴。
邢隊長卻開口問道:“你這回過來自首,應該是別有目的吧?”
“只不過是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我直言不諱道,“警方已經發了通緝令,我知道自己跑不了,也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沒有人會相信,所以只能想辦法讓你們看見鬼怪的真面目。”
我伸手指了指隔壁:“陳雷就是鬼怪的目標,只要陳雷不死,他們還會過來殺人。你們看到了事實,自然就能洗清我的嫌疑。”
“混賬東西!”一直坐在邊上沒說話的小樂終於繃不住了,“你把鬼怪引到刑警隊來,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呢?”
我不以為然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邢隊長卻擺手道:“只要你能證明自己清白,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幫我把案子查清。”
“頭兒,你不能……”小樂驚呼道,“這不符合程式啊!你把他放了,你自己最少也得被開除警籍,說不定……”
邢隊長擺手道:“小樂,你是我的下屬,同時也是我的徒弟,如果這次是我最後一次教你,那你就記住,我們是警察。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警察要有警察的堅持。”
邢隊長站起身道:“我不想說什麼大道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欠那一家三口的公道,欠了二十年。這個案子不破,我一生難安。”
我看向邢隊長:“這個案子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你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