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的會議室就在三樓,兩個人從上面縱身而下,只不過是在瞬息之間。直到他們兩個站穩了身形,漫天飛落的玻璃還沒全部落盡,兩個人好似被玻璃給隔住了腳步,兩個人幾乎相擁在一起,等著玻璃落地。
此時,那個像草人般的身影也忽然出現在了視窗,甩袖子盪開了追上來的地獄門術士,合身撲出了窗外。那人的身形飛出視窗之後,就像是一張龐大的紙片輕飄飄地浮在了空中,前後飄蕩著往樓下的兩個人身上覆蓋而去。
關傾妍!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站在樓下的兩個人,一個是段雲飛,另外一個是關傾妍。
段雲飛被鬼怪逼到了破窗跳樓的程度?
可是,他為什麼不趕緊帶著關傾妍逃走,反而是站在樓下一動不動?
我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伸手拽過了身後的揹包,從裡面拽出一張弩箭。自從見識到懸鏡司弩箭的威力之後,我一直覺得那東西非常實用,乾脆從懸鏡司術士的屍體上撿走了一隻弩箭,留在身邊備用。
我現在距離關傾妍差不多有三百多米,光憑弩箭的威力遠遠達不到增援他們的效果,我乾脆把手按在樓頂,順著天台一躍而下。
我的這一舉動差點把史和尚嚇死:“你他麼瘋啦?”
我們藏身的老式筒子樓雖然只有五層,但是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跳下去之後會安然無事。我看似躍下了天台,實際上卻是貼在牆壁上落向了三樓的空調外掛機。
短短瞬間之後,空調就在我腳下發出了一聲巨響。走了形的外掛機被我一下踹飛了出去,順著牆面落向樓下,我卻藉著反彈的力道,從大概三樓左右的高度彈到了街上。
我雙腳著地的瞬間,還沒把半蹲下去的身形站直,就猛一揚頭看向馬路對面。
剛才還像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段雲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動了,正抱著關傾妍向我這邊疾奔而來。那張撐著衣服的人影正豎在了空中,寸步不離地追在兩個人的身後。
等我站穩了身形時,那道人影已經張開了雙臂,兩手像是環繞成了半弧狀,從左右兩側向段雲飛包抄了過去。
我一手提著摺疊弩快走了幾步,伸手把段雲飛拽向身後,自己端起弩箭向對方連放了三箭。
三支勁弩前後兩支都在穿透衣衫之後飛向了遠處,第三支箭卻不偏不斜地打在了人影正中。飛射的箭鋒崩開了對方的衣衫之後,卻發出“咔嚓”一聲脆響,那聲音就好像是凌空把木棍一類的東西給射成了兩截。
響聲過後,人影的身軀也跟著分崩離析,被頂在衣服上的人頭驀然向後飛起之間,崩碎的身軀同時落向了地面——他的身軀果然是用木棍支撐起來的衣服,他全身上下唯獨那顆人頭是真的。
我僅僅是掃了一眼地面的工夫,被崩飛起來的腦袋就“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飛快地往後滾了過去。我來不及多想什麼,從身上抽出兩枚棺材釘,揚手往滾動的人頭上打了過去。
兩道烏黑的流光一前一後打向人頭的瞬間,地上的人頭像是聽見了風聲,驀然往旁邊轉動了一下。第一支棺材釘緊擦著人頭的耳輪釘進了地裡兩寸,第二根釘子在瞬間接踵而至,人頭卻在地上猛然轉動了半圈,繞開了暗器飛去的軌跡,飛快地滾向了路燈的方向……
人頭還沒滾出多遠,我身後的羅剎寶刀已經乍然出鞘,冰冷的刀光在空中自下而上劃出霹靂,一瞬之間化成了半月形的冷光,帶著撕裂長空的銳嘯聲捲起了層層冰霜,直奔人頭劈斬而下。
還在瘋狂逃竄的首級不偏不斜的滾到了我的刀鋒之下,被我一刀劈成了兩半兒。羅剎刀鋒斬斷人頭之後仍舊去勢不減,直接斬進地面半寸,從刀尖上迸射而出的冰屑瞬時間覆蓋了兩米方圓,生生把遍地血腥染上銀白的顏色。
我還沒來得及將刀提上空中,就見地上的人頭忽然一合,架住了我的長刀。我凜然一驚之下,下意識地把刀舉向了半空,兩岔人頭上的眼睛同時變得怒目圓睜,直奔我的面孔瞪視了過來。
我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的影子出現在了對方已經開始犯出血跡的眸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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