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見東老太神魂出竅,可我手中的鬼錢卻跳動了兩下——東老太已經進入了鬼錢當中。
我站起身道:“葉燼、和尚,收拾收拾,我們走。”
其實,這裡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只不過是把老常他們帶上車而已。老常的本體是條白蛇,另外兩個仙家,一個是剛剛成形的黃仙,一個是劫數將至的貓頭鷹。
我答應了東老太要照顧他們,可事到臨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只能先把他們弄回家裡再說。
直到上車之後,我才看向了豆婆:“老黃豆,你是不是早就來了?”
豆婆莫若兩可地說道:“我是在差不多的時候來的。”
史和尚頓時暴怒道:“什麼叫差不多的時候來的?你看著我們讓人揍得滿地找牙,也不知道出來搭把手啊?”
豆婆眯著眼睛道:“你們幾個加一起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還等著老孃給你們餵飯吃啊!我告訴你們,老孃就願意看戲,怎麼啦?”
豆婆把史和尚氣得哇哇亂叫,我卻絲毫沒有埋怨對方的意思。
豆婆跟我們之間的關係極為微妙,是我們夥伴,卻沒跟我們合作做生意,能出手幫我們擋下何無憂,已經盡到了情義,再多的事情,我的確沒法埋怨對方什麼。
況且,就像豆婆所說的那樣,我們已經是出道江湖的術士了,行走江湖,真到拔刀見血的時候,什麼背景、靠山都不足以持,因為背景永遠都是一種襯托,而不是畫面中的主導,想要在江湖中揚刀立腕,靠的還得是自己。
我岔開了話題道:“豆婆,那個懸鏡司究竟是什麼路數?”
豆婆道:“這麼說吧!你在世上,無論幹什麼都得分個高低,哪怕是開個豆腐作坊,也得分個規模大小、味道如何。說清楚點,你們只不過是一群混在術道邊緣上,撿點別人剩下的肉湯喝的小術士,並沒接觸到術道的核心。”
“當今術道真正的霸主是一聖四門。懸鏡司就是四門之一,麾下高手如雲,對你們這種看風水、算命、抓小鬼的生意從來都不屑一顧。人家接的最小的生意,也是從大鬼開始,甚至直接觸碰妖魔精怪。憑你們現在的實力,能做到嗎?”
我搖頭道:“做不到。”
“那不就得了!”豆婆道,“一般的術士,聽見‘懸鏡司’三個字,就算不馬上裝孫子,也得客客氣氣的。你們倒好,上來就弄死了人家的預備弟子。要不是你後期處理得當,引出了懸鏡司專門對付術士的殺人堂,你想哭都找不著廟門兒。”
豆婆的話不中聽,可是句句在理。這回要不是她幫我們擋下了何家,我們早就身首異處了。
史和尚忍不住問道:“還有一聖三門是什麼?”
豆婆差點噴了史和尚一臉:“告訴你,你還準備去拜山啊?等你有了本事再打聽那些個也不晚。”
史和尚被豆婆噎得直翻白眼,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再次岔開話題道:“豆婆,你一直在邊上看著是吧?懸鏡司這回過來,真是因為老侯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