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衙差只以為張輅跟高海永認識,可卻沒有想到張輅居然能命令包括高海永在內的所有錦衣衛,這在錦衣衛要達到什麼官職才能夠做到?
衙差想不出,也根本不敢想象,因為他知道,今天自己恐怕踢到了鐵板,罵了樂安縣主是野丫頭,又襲擊了錦衣衛的高層,平日裡自己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今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在抄家的時候內心也跟著膨脹了?
衙差想著,不自覺地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同時覺得自己的腿也有些軟。
張輅哪會管衙差有什麼心理活動,他看了看周遭的錦衣衛,開口命令道:「今日沒我的命令,誰也別想帶走平涼侯府的任何一個人。」
一眾錦衣衛包括高海永在內,再一次齊刷刷地抱拳,齊聲道:「是!」
這一聲「是」,聲若洪鐘,足以震懾在場的每一個人。
為首的衙差再也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反應還算快,馬上身體前傾,改變了姿勢,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口中不停地說道:「還請上官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和樂安縣主,還請兩位貴人饒小的一條狗命。」
在生命前面,什麼飯碗尊嚴都是胡扯。
韓沁卻是輕啐一聲說道:「呸,還真是個小人,軟骨頭一個,你要能一直強硬些,本縣主還當你是個人物。」
確實,韓沁平日裡雖然打打鬧鬧,但她內心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小人。
衙差不住的磕頭,哪裡還有之前的硬氣,他口中依舊在不停重複:「小人知罪,還請饒了小人狗命。」
周圍其他衙差對此視若無睹,哪怕平日裡跟為首的衙差稱兄道弟,如今大難臨頭,一個個也只想著別牽連到自己便好。
張輅看了看為首的衙差,冷言問道:「如果我不是勳貴、不是錦衣衛呢?如果樂安縣主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呢?我們不過仗義執言,你會放過我們嗎?」
為首的衙差不敢回答,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個世道啊就是這樣,在這個時代,你若無權無勢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活著,生怕得罪了什麼得罪不起的人,哪裡還膽敢多管閒事?就算死了也沒地方喊冤去。
同理,今日衙差得罪了張輅,若張輅因此暴怒下了狠手,就算是將這衙差當場打死,只要這事不鬧到朱元璋那,那便不算是什麼大事。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縮影,絲毫沒有公平可言,好在張輅是個有底線的,他並沒有對為首的衙差下手,他知道自己無權審判這個衙差。
張輅也只是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便不再理會這個衙差,韓沁一直以來都只會欺負勳貴,自然也不會對這個衙差出手。
張輅轉頭看了看高海永,因為之前高海永的話,所以張輅現在對他已經不算信任,只能對著吳鵬和紀綱命令道:「你們兩個在這守著,一定要確保平涼侯府的人的安全。」
兩人馬上拱手稱是。
佈置完畢,張輅轉頭便走,韓沁卻是一臉莫名其妙,開口問道:「張輅,你去哪?」
張輅回頭看了看韓沁,開口說道:「進宮請旨,平涼侯一人犯罪,可這府裡其他人是無辜的,我去見陛下,希望陛下能饒過這些人。」
韓沁則繼續問道:「那若是皇爺爺不允呢?」
不允?張輅沒有想過,也不敢想,後續會如何發展,誰說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