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再次朝著張輅拱拱手,說道:“老夫這孫兒年少無知,想必是在外得罪了大人,還請大人念在他初來金陵,饒過他這一回,此後老夫定會對他嚴加管教,今日之事老夫也定會給大人一個交代。”
李善長不知事情始末,只以為是李英不開眼得罪張輅,所以在李善長眼中,這事算不得太大的事,只是一個處理不好也容易賠上性命,畢竟今天出動了那麼多錦衣衛。
張輅卻頗為冷漠地說道:“宣國公的家事我不管,但是今日,李茂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李善長本以為只是一個李英得罪了張輅,沒想到李茂居然也得罪了張輅,真是家門不幸。
李善長上前,開口問道:“大人,茂兒他在巡城司供職,平日從未闖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輅一臉陰寒,“誤會?就是因為他在巡城司供職我才找他,今日本該是他在秦淮河畔巡值,你問問他為何不去?”
李善長看了看李茂,趕忙開口問道:“茂兒可有此事?”
李茂本不想承認,但又畏懼錦衣衛,最後只能咬了咬牙說道:“不過是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不要帶人去巡值。”
李善長上前直接給了李茂一巴掌,他指著李茂說道:“你真是什麼錢財都敢收,為朝廷做事,不想著恪盡職守,竟學會了私收錢財!這官你也不用做了,明日直接去巡城司請辭吧!”
雖然不捨自己的官位,但面對自己爺爺還有張輅,李茂哪裡敢收半個不字?
李善長轉身,對著張輅躬身拱手,說道:“老夫這孫兒身在官府卻失了進退,確實是瀆職,明日他便會去巡城司請辭,自此之後,老夫便讓他閉門思過,不允他出府半步。”
張輅冷冷一笑,道:“這就完了?”
李善長嘆息一聲,道:“宣國公府早已不復當年,但老夫還是有些家底的,若大人肯放過老夫這兩個孫兒,老夫必有重謝。”
李善長為官多年,一直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何時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人?可形勢比人強,他也只得拉下自己的老臉。
張輅卻是氣勢全開,緩步走向李善長。
“李茂充作屠門護盾,致使屠門逍遙多年,你去問問那些被屠門打折手腳,傷了性命的人們肯不肯原諒李茂?”
“今夜李茂因為瀆職,秦淮河畔無人巡守,松竹館死了幾十號人,你去問問那些無辜冤死的亡魂,看他們肯不肯原諒李茂?”
“同樣是因為李茂瀆職,我妻子死於非命,你要我如何放過李茂?”
張輅每說一句便向著李善長的方向走一步,久居高位的李善長也被張輅的氣勢震懾的後退了幾步。
李善長沒想到自己孫子居然幹了那麼多“大”事,松竹館死了幾十號人啊,金陵城從大明成立至今都沒出過如此大的亂子,雖說殺人的不是李茂,但李茂瀆職的罪名可跑不掉,而且他還收了錢財,搞不好會被當成賊人的共犯,萬一老朱暴怒,恐怕整個宣國公府都承受不起。
李善長看向李茂,質問道:“這位大人說的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