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販林立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身邊穿梭來往的行人,小侯爺心頭沒由來一陣悵然。
“喏!”一串大糖葫蘆遞到了小侯爺面前,南宮熱河如孩童般嘻嘻而笑,口中塞著一顆大棗,含糊不清。
“唉,你倒是什麼時候才能像你爹那樣穩重呢。”小侯爺長嘆一聲,還是接了那糖葫蘆過來。
“小侯爺你又什麼時候,才能如侯爺那般穩重呢,唉!”南宮熱河煞有介事的搖搖頭:“等小侯爺號令三軍,威震天下之時,南宮我,定亦如那三國諸葛,手持羽扇,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此等氣概,又豈是旁人能夠學到的。”
“噗——”小侯爺口中嗤笑,手中糖葫蘆直直敲來,南宮熱河身形一閃,遁入人群。
“我以後要是笨了,便是你敲笨的,老拿了東西敲頭,實在惡劣。”
小侯爺嘴角揚起笑意,卻又是何處,被清風捲來桃瓣漫天,紛紛揚揚飄入這熱鬧集市之中。
回眸而望,卻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天下何其之大,桃枝春來新綠緋紅,實是普通,可笑心頭卻總以為那緋紅只為那一人而存在。
痴兒!那呼喚令心頭砰然而跳,我孟白炎今生,只為那一人而痴,卻不知那人,今又在何方!
“小侯爺——”遠處南宮一招手,只見前面酒肆處圍著一堆人,也不知出了何事,當下收回心神,邁步而去。市集邊那高牆內,卻有一人負手站立桃枝之下,凝望著漸漸凋零的花瓣,兀自沉思。那高牆,攔住了內外兩個世界,令那重逢,擦肩成為分離!
人群中一個青年男子被一群酒肆小子圍住,臉色通紅,神情卻憤憤不堪。
“我說過了,不是不給錢,實在是錢袋丟了,並非吃霸王食。”
“小子,你這說法,咱們聽得多了去了,這可是京都,不是那鄉下粗野之地,你這點伎倆,也就騙騙三歲毛孩,廢話少說,給錢,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原來是那男子在酒肆吃了東西,結賬時才發覺錢袋丟了,跟小子們說了半天,依然被攆出門,現在正被逼著給錢。
小侯爺見那男子儀表堂堂,縱然衣著樸素,卻乾淨得體,再看那雙手青筋暴露,竟也是那習武之人,然被那幾個小子推攘,卻仍然隱忍不發,看樣子,應的確不是無賴之徒,遂走上前去,道:“我看這小哥也不是市井無賴之徒,他吃東西的銀子,我給。”回頭示意南宮熱河,南宮熱河走上前來,問道:“一共多少。”
那幾個小子正得意洋洋,取笑那人尋樂,見有人多管閒事,返身便要罵人,卻見面前兩人衣著華麗,器宇不凡,也不知是京都哪家公子,頓時不敢造次,拱手道:“一共二兩銀子,公子爺。”
“你說什麼,我就吃了幾個饅頭,連茶水都不曾喝過一口,你們這不是擺明了訛人嗎。”那男子本來被奚落咒罵都不曾還口,卻因這小子張口便要訛銀子,再也忍不住,雙拳一握,就要上前。小侯爺只伸手輕輕一攔,笑道:“南宮,給錢。”
南宮熱河也不多話,從懷中掏出銀子拋了過去:“剩下的,打賞給你們,你們的饅頭不值這個錢,但是這小哥,卻遠遠不止。”
見兩人出手闊綽,幾個小子再不敢吵嚷,恭敬的拾起銀子,入了店門去。
小侯爺微微一點頭,與南宮離去,那男子卻疾步跟於身後,道:“謝公子出手相助,此恩,澤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