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目光全都注視在了兩人身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和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在冷香樓中附耳摸臉,眾人皆覺一寒,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小侯爺目露兇光狠狠瞪向了面前之人,南宮熱河一縮脖子,轉身便扎進了人堆中。正此時,紗內琴聲響起,眾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轉向那七重輕紗之後。
那琴聲,如高山清泉,潺潺流水,若空谷黃鶯,蜿蜒悠長,令人腦中迴盪空響,似乎正站在青山翠柳之間,望天地蒼茫一片,又如漂浮太虛之間,身旁雲霧繚繞,置身仙境之中,忘卻人間幾何。縱然是流連於風月場上的性情fang蕩之徒,在這樂聲中,也感到了一種安寧。
滄桑!不知為何,小侯爺心中卻湧動起了這種感覺,那輕紗之後的妙人兒,似乎在用她的琴聲訴說心中的話語,那是一種浮華背後隱藏的渴望,那琴聲,讓小侯爺的心湧起悸動。
當看見小侯爺眼中閃爍的光芒時,南宮熱河暗道不好。
雖然小侯爺平時頑劣成性,可是從本質上,並不屬於紈絝子弟的行列,他只是隨心所欲,不喜歡受到束縛,他的心,平時被一種自我保護裹得緊緊,他用那種玩世不恭讓身旁的人遠離自己,雖然他不說,但是自己知道,他對自己身世探知的渴望遠遠無法平復,渴望知道,卻又不言於色,將感情深藏,這種人,一旦對某個事物,或某個人動了心,那麼,便會義無反顧的投身進去,絕難再退。
當最後一個音符抹平,輕紗之後的那人站起身,準備離去。
“姑娘留步,請姑娘再彈一曲。”小侯爺拱手請到。
“我家姑娘說今天乏了,各位看官明天請早。”
“請姑娘再奏一曲。”身子微微彎下,小侯爺拱手再請。
“我說了,我家姑娘今日乏了,這位大爺明日請早。”那少女聲音已經不耐,當奏琴之人身子返過,腳步輕移之時,連南宮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小侯爺的身子只一躬,身形如箭,竟徑直衝那七重輕紗而去。
“你大膽——”一聲嬌斥,帳內少女翩然舞起袖花,身形一閃間,以桌上桃枝為器,挽指飛出,直射向小侯爺而去。
罷罷罷,這主,又惹事了。南宮熱河狠狠一頓足,推開人群正欲上前。
小侯爺身子一側,桃枝帶著勁風將輕紗掀起,卻見那紗後少女,明眸皓齒,螓首蛾眉,豔若桃李,雖然此刻一臉怒容,也絲毫不影響那風情萬種的嫵媚婀娜。顯然沒料到小侯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避開那支桃花,少女一愣神間,小侯爺已經竄入了輕紗之後,站在了正欲離去的人兒面前。
那雙眼如此淡然的看著自己,便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旁人嬉戲打鬧,絲毫不牽涉其身。
“頑劣!”那口中輕語一聲,纖長的手指舉起,伸到小侯爺頰邊只輕輕一撥,臉上刀疤便被撕扯了下來。鼻間充斥著淡淡的花香,隨意挽起的青絲隨著主人的離去而拂過身側,小侯爺呆然站立著,直到南宮熱河走到他的身邊。
“我要她!”
南宮熱河的臉上堆滿了詫異,小侯爺卻如失神般再次喃喃道:“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