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謝兩位!”無瑕深深一鞠之下,弓雙手緊握,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
“姬……”
“噓——”纖長食指豎於唇邊,目光流轉,雙眼飽含讚許,無瑕將弓拉起。
“你們兄妹兩,自此便不再是孤苦無依,只要有我姬無瑕在的一天,定讓你們不必再東躲西藏,你信我嗎?”
你信我嗎?
那只是一個八歲孩童,口中所言卻因他渾身散發的無形霸氣而令人折服。
“當年你父你母為救無瑕母子而命喪東都,此恩無瑕從不敢忘,密室之中,畫卷供奉,你與你父樣貌幾乎一樣,所以,今日才能在此相見,定是上天給無瑕機會,讓我報答恩情。”
“公子!”召喚弓心頭一梗,兩行熱淚落下。
“來,跟我回家!”白皙十指將兄妹倆的手拉起,身後幾道黑影分立而待,無瑕淡淡道:“都散了吧,只是,無瑕的同胞兄妹而已。”
拉著兩人從道中走過,漸行漸遠,直到身影沒入小徑,數道黑影倏然遁去,破廟立刻回覆到一片寧靜之中!
“去去去去——”一連迭聲,一個小小的身影被推出了客店。
“要乞討到一邊去,別妨礙了我們做生意。”
李炎從地上爬起,細細的拍去身上塵土,他已經日夜不停走了一天一夜,陳忠曾說過,如果不到走投無路,便不要去找威武侯孟昶龍,那將是他們能去投奔的最後一站。
三月的天氣仍然涼爽,李炎的身子因不時吹過的冷風而輕輕顫抖,成樂,這裡便已經是威武侯管轄的成樂城了,可是,自己卻連威武侯的侯府都進不去,誰會相信幾歲小兒口中所言,威武侯,又豈是想見便能見到的,而且,自己去見他,說什麼?自己甚至連為什麼要來這裡都不知道。
李炎拖著虛弱的身子在街邊走著,飢餓,日夜兼程,加上臂傷,令他疲憊不堪,當身後那一片混亂的喧譁傳來之時,他正頭暈眼花,幾欲昏倒。
不知道是何人,騎了一頭高頭大馬從市集疾馳而來,毫不勒止的馬蹄將街邊的小攤捲入腳下,頓時,哭聲喊聲亂成一片,馬上之人卻哈哈大笑,囂張跋扈之極。
“我的孩子——”一個婦女疾步奔追與馬後,只見一個幾歲孩童被長布卷裹,隨著馬蹄一路拖沓向前。
李炎頓感一股無名怒火衝上心頭,他側過頭,身旁小攤上,卻是賣的獵戶長弓,他順手一抓,當馬匹從身旁掠過,搭弓射箭,那一箭,蓄積了身體所剩所有之力氣,隨著一聲箭鳴,長箭從馬腿穿入,直接將那馬撂在了大街上。
馬一摔倒,馬上之人頓時撲倒在地。
“哪個瞎了狗眼的東西,敢向本少爺射箭,想死了——”
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頭戴束髮鑲寶紫金冠,穿一件兩色絲綢箭袖衫,束五彩金絲腰帶,腳蹬青緞粉底小朝靴,額頭因摔倒流下一縷鮮血,一張俊臉因生氣而微微泛紅。
李炎正想答話,卻覺雙眼一黑,頓時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