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別犟了性子了,聽老夫一言,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苦每日受這折磨。”霍大夫將那傷口清理乾淨,細細上好藥,或許是這人的硬骨頭讓他生了幾分敬佩,他每日帶來的傷藥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是,就算再好的藥,隔天也保不住這傷口的崩裂。
弓沒有吭聲,眼中帶著一種冷意,十分默然的看著霍大夫,胸口的傷已經痛到麻木,而那心底的傷卻那般鮮明,撕心裂肺!
佰茶那毅然決然的一刺,紮在了她的胸口,也扎入了自己心底!
你竟如此傻,現在連你都不在了,我召喚弓又是為誰而活著!
公子!
弓對不起你!
“哎喲,霍大夫,你還要多久,今兒個不知吃了什麼,我要去方便方便,你換好了藥就去外面等我,我回來了帶你出去。”
“陳大人請!”霍大夫恭敬的一揖,那侍衛忙不迭的往外奔,地牢之中頓時只剩下了兩人。
“霍大夫。”
霍大夫吃驚的揚起了頭,這麼多天以來,他是第一回聽到弓說話。
見他一臉詫異,弓雙眼不避,低聲道:“霍大夫有心了,弓知道你每日帶來的,都是十分好的傷藥,就算我召喚弓註定命喪於此,也感激你的大恩。”
霍大夫搖搖頭,道:“生命何其珍貴,公子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大丈夫立足天地,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東西,比性命更重要。”
聽了那話,霍大夫沉凝了半晌,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悸動。
霍大夫本名霍華,原本是軍中隨行大夫,年輕時也曾參加過幾次戰役,然在一次戰役中為救傷兵被流矢射中,昏迷兩日之後醒來,自己爬回了軍營,可也因此廢了一條腿,於是回到了家鄉,做了一名坐堂大夫。
“公子可有可相信之人?或者……能救你的人?”
弓一愣,繼而搖了搖頭:“霍大夫不必如此。”
霍大夫的神情有了些許激動,他頓了頓,終道:“我霍華當年也曾浴血沙場,武相一手遮天這麼多年,但凡有些血性之人,都已經忍不下去了,這大晉的天下畢竟是李姓的,就衝著公子如此不屈於那武飛雲的犟脾氣,我都願為公子搏上一回。”
弓的心頭一堵,大晉,卻是與自己有不公戴天之仇的敵對,自己又怎能讓霍大夫為自己涉險。
“召喚弓謝過霍大夫,只是,弓的身份實在很尷尬……”
“喲,還沒完呢?”門被推開,屋內兩人頓時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