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滿臉絡腮鬍,放下擔子抹了一把汗,低頭弓腰道:“小人是御膳房程大人的遠方親戚,程大人說皇上最近胃口不好,想吃了鄉下新鮮的蔬菜,令小人摘了送來的,這是腰牌,兵大爺請過目。”從懷中摸索出一塊令牌,那漢子憨厚的一笑,又掏出了一錠銀子塞給了守軍:“小人今後會經常出入宮門,跟兵大爺混個臉熟,大爺休要嫌棄。”
那守軍將銀子拿入手中掂了掂,然後將牌子向著那漢子拋了回去:“進去吧,算你還識相。”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漢子擔起擔子,陪著笑臉入了宮門,腳步生風,只一瞬便沒了蹤影。
無瑕坐在桌旁,蹙著眉頭喝著藥,纏綿拿出一個小錦盒,開啟,捻出一粒果子遞到了他的面前:“酸甜可口,去去藥味。”
無瑕接過果子放入口中,眉頭一舒,道:“有纏綿在身旁,無瑕便成了只會撒嬌的娃娃了。”
“纏綿願意讓你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娃娃。”纏綿溺愛的捏了捏那秀麗的鼻頭,笑道:“看到你今日精神好了許多,我的心裡總算安慰了許多了。”
“讓大家擔心,無瑕真是過意不去。”正說著,無瑕突然抬頭,纏綿一驚,身子站起,掠到門外。
一道身影躍入院中,纏綿定睛一看,不禁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司馬逸看著面前那人欠抽的神情,不禁兩眼一翻,道:“笑夠了沒,公子在何處?”
纏綿忍住笑意,指了指屋內,輕聲道:“無瑕,司馬來了。”
司馬逸幾步跨入屋內,無瑕正站起身準備迎出,冷不丁見了那麼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也不禁一抿嘴,道:“果然還是纏綿的易容術最好,你們這些個裝扮,也只能騙騙那些見了銀子就看不見模樣的守衛了。”
司馬逸嘿嘿笑著,走到無瑕面前,看他雖然消瘦了許多,但此刻精神尚好,不禁一喜,道:“公子沒事了?聽說了公子突然犯病,太子帶人闖宮門,大家都差點按捺不住,弦伊那丫頭現在還在問鼎軒哭呢。”
“回去告訴冷二叔,無瑕無礙,上次讓小六子帶的話,冷二叔辦得怎樣?”
“聽公子的吩咐,將手中生意結束了大半以上,匯聚從莫家抽調的資金一道轉入了公子指定的幾大郡縣,可是公子,這麼大筆的資金注入,究竟是要做何用?”
“衝擊蕭君莫手中錢莊!”
“公子是想?”
“派我們的人化作商人,去落腳各地,將手中資金拆零存入錢莊,一定要做得隱秘,不可讓他們發覺蹊蹺。”
“可是公子,現在大家都在傳皇上病重,如今大鄭的局勢已經是一觸即發,咱們這麼大筆的金錢出手,會不會到時候收不回來,損失慘重?”
“司馬,錢財便如流水,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正是因為此時局勢動盪,很多事情無法顧全,蕭君莫才會放鬆警惕,我不怕財如水去,只怕他不入此甕!我姬無瑕今日便舍了手中千百萬銀兩,買他蕭君莫一個萬劫不復!平了這大鄭的動盪不安,還大鄭子民一個太平天下!”
司馬逸怔怔站立,許久,才吐了一口氣:“從前公子一直行走於大晉,司馬雖常聽冷二爺提到公子心胸氣概,可是,卻總因公子容若女子,身子終年纏疾而打了折扣,今聽公子一席話,司馬逸汗顏,公子的這份氣魄,放眼天下,又有幾人能及,司馬定將公子的話帶到,也請公子保重自己的身子,你是引領咱們大家的那盞明燈,可以隨風飄曳,卻絕對不能滅了那份光明!”
那人兒站在斜斜射入的陽光下微微一笑,明豔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