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人奔入院內,一道人影靜然而立,修長的身子斜斜倚在柱旁,只仰頭看著皎潔月色,聽紛亂的腳步聲,那人勾眉一笑,道:“做什麼這麼慌張,我還沒死呢,急急的嚎什麼喪。”
“你沒死,我們倒差不多了,這一整天,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你這性子倒是什麼時候能改。”南宮熱河急吼吼的衝上前去,恨不能對著小侯爺來上一拳。
“我見到他了!”
只那五個字,便如抽去脊骨一般,讓南宮熱河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軟,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你果然與公子在一起?”
一道風掠過,小侯爺的身子一瞬間已經到了面前,喉間滾動,南宮熱河艱難的嚥下了一口口水,小侯爺的唇緩緩湊到他的耳畔,道:“是!公子無瑕,眉間硃砂,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聽分毫,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思想,還有,別這麼緊張,我不會亂來,我答應過孃親,不會再魯莽行事,但是,我也不會答應娶鄭國的公主,從現在起,你吩咐下去,跟我們來雲城計程車兵全都給我提高警惕,隨時待命,鄭的局勢太過複雜,咱們人少,更不能掉以輕心。”
“小侯爺——”南宮熱河返身欲叫住那離去之人,卻被那人斜覷過來的一眼給堵了回去。
弦伊看著那漸漸接近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退,小侯爺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哪兒拐回來的小姑娘,趕緊送回家去,這麼晚了——”
“你說誰是小姑娘呢,你個不知死活的大鬍子,敢拐了我家公子出去,你再試試看,看我不打斷了你的腿——”弦伊怒目叉腰,衝著那人挑釁的一抬頭道。
小侯爺身子一退,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畫面。
這姑娘,好面熟!
腦海中閃現的,是一根長竿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抽,那是東都的侯府與小院,南宮熱河狼狽不堪的趴在牆頭,白澤退得老遠,自己卻站在一旁看著,然後呢?
那後院,那一推一開的碰觸,陽光下,對著自己揚起臉的那個人,那緋紅的頰,那眉間眼底的羞澀,那使小性子的人兒……
“喂,你傻了——”弦伊將手舉到小侯爺面前晃了晃,看著那人竟站在那裡,唇角漾著笑意,痴痴的失了神,不禁將南宮熱河一拉,道:“我回去了,你們家這主還是這般讓人不消騰,本就是跟著來看看,也好回去了讓公子放心,現在看來,還是不說的好,省得這兩人都一般的痴了。”
見弦伊要走,小侯爺回過神來,揚聲道:“弦伊——”
那兩字一出口,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幾人都愣在了原地。
“弦伊……弦伊!”小侯爺重複著口中的那個名字,然後一笑道:“弦伊,回去告訴無瑕,白炎三日後在六十里外的皇家馬場等他,告訴他,赤霄想他了,白炎,也想他了!”
燭火隨著清風跳動不已,那人兒坐在窗前,只抬頭望著月色發呆。
他在想什麼?
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鄭澈軒遠遠的站在長廊邊,心底漸漸漾起了苦澀。
想什麼?想什麼!
當,是在想那人了,那個能夠讓他失了分寸,亂了章法的人。
情愛吶,竟這般不可理喻,自己為了這人可以不顧一切,他卻只將心繫在另一人身上,原來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得不到那句——我願意!
仰頭將烈酒灌下,鄭澈軒踉蹌而去。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