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說了——我血鷹今生若不能手刃此人,死不甘心!殿下請讓開,公子我要帶走,殿下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妄做拼殺。”血鷹說完帶著無瑕的身子向後退去,鄭贇謙腳步一動,步步緊逼。
“殿下當年待我不薄,我不想對殿下動手!”血鷹眸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無瑕見鄭贇謙不肯退步,血鷹又不肯放手,怕鄭贇謙真與他動手吃了虧,當下暗自蓄力,想自己掙開束縛,卻不料一用力,體內一股氣流亂竄,四肢百骸如火燒一般,無瑕口中一喘,臉色頓時染上了奇特的酡紅色。
整個軍營已經因那沖天而起的火焰一片混亂,鄭贇謙對鬼翼所下的命令是,殺無赦,所以,此刻的嶽湖軍營,已經是殺聲一片。
闕凌沒料到鄭贇謙竟帶人悄悄潛入了軍營,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是,卻都是影刺,屬於主子下了令,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會眉頭不皺的踏過去的死士,是以一時之間竟有了壓制不住之勢。
見局勢一時無法控制,闕凌悄悄走到營帳之後,拉過一馬飛身而上,馬蹄騰空,向前飛躍,落地之時,闕凌的身子卻從馬背上直撲而下,的確是一具身子,因為,他的頭咕嚕嚕滾到了一邊,身首異處!
一道暗影閃過,火光中映出了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和一頭火紅的長髮。
血鷹後退的腳步一頓,脊背挺得筆直,然後他竟放開了手中的無瑕,沒有回頭,只十分平靜的叫出了一個名字:“離火!”
身後那男人沒有說話,一把寒光熠熠的彎刀緊握手中,火紅的發隨著河風輕柔的掠動。
鄭贇謙伸手將無瑕拉入懷中,見他神色異常,忙將他抱起返身離去。
無瑕伸手一緊鄭贇謙的衣襟,鄭贇謙見他雙眼後望,腳步一頓,口中道:“那是他二人之間的恩怨,外人勿需管,也管不了。”無瑕見他如此說,當下點點頭,鬆開衣襟,由著他帶著自己離去。
闕凌死了,整個嶽湖軍營群龍無首,鬼翼十分容易便控住了場面,鄭贇謙站在帳外,面前跪了黑壓壓一片。
鄭贇謙沒有說話,是以整個軍營都無人敢吭聲。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離火該回來了!
當那高大的身影躍入眼簾,鄭贇謙鬆了一口氣,但馬上,他便發覺了來人不對勁。
離火慢慢走到鄭贇謙面前,吐出了三個字:“他走了!”然後轟然而倒。
望著床上那男人血肉模糊的身子,無瑕禁不住不忍的別開了頭去。
“血鷹,離火,他二人本是同族兄弟,來自大宛,遷居大鄭,十歲遭遇鄭內亂,家人皆被殺害,兩人從死人堆中爬出,一路逃亡,被我收留。他二人天資聰穎,在我的影刺中,是一等一的高手,當時兩人感情很好,親如嫡血。4年前,安逸王來到燕京,外出遇刺,血鷹救了他,讓他對血鷹十分欣賞,開口向我討要,被我拒絕,幾個月後,血鷹遇到一個叫龍兒的女子,然後……陷在其中。”鄭贇謙長嘆一聲,苦笑道:“離火發覺血鷹不對勁,悄悄去調查龍兒,發覺她竟與安逸王交往過密,是以勸說血鷹,可惜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血鷹根本聽不進去,龍兒見離火插手她與血鷹之事,設計將離火灌醉,等血鷹趕到之時,離火衣衫不整,龍兒躲在角落哭泣,血鷹怒不可遏,與離火拔刀相向,離火本以為能夠解釋,卻不料,那龍兒竟一頭碰死在了兩人面前……”
無瑕雙手一顫,輕輕一搖頭道:“那龍兒,當是安逸王爺的影刺了。”
“可惜當時情形變故,讓血鷹無法接受,我保了離火,便是捨棄了血鷹,於是他離開了燕王府,自此,投入了安逸王的門下。”
“安逸王此人,為了達到目的,當真無所不用其極。”無瑕突然想到他在帳外聽到血鷹與闕凌的對話,想到安逸王竟仍對自己心存妄念,不禁默默的垂下了眼眸。
鄭贇謙見他突然沉默,正欲問他,卻聽離火喉間一低吟,醒轉過來,忙疾步到了床前,問道:“怎麼樣,可還好?”
離火睜眼怔了一會兒,才道:“不好!我有多重的傷,他便有多重的傷,怎會還好。”不待鄭贇謙說話,離火又道:“我在燕京發覺了他的行跡,一路追蹤,本想就此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要麼他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他,只可惜,到了最後,竟誰都下不了手……”
鄭贇謙與無瑕對望一眼,皆不再說話,讓離火休息,兩人出了營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