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函拿來!”
鄭澈軒將火漆用小匕細細挑開,拿出裡面的信箋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孟白炎居然沒有死!”
“什麼?”京天也是一驚:“那麼重的傷,他居然活下來了?那怎麼辦?他必定會想辦法得知公子的情況,那麼,我在他身後動刀子的事……”
“等等!”鄭澈軒盯著那信,卻突然輕笑了起來。
京天見太子突然發笑,不明就裡,當下不再說話,等候太子下令。鄭澈軒回身到了他跟前,將信箋遞給他,道:“去,讓休離先生模仿弓的筆跡重寫一封,就說,孟白炎的靈柩已經被運回成樂,讓公子節哀順變!”
京天拿起信箋一看,頓時明白了太子為何突然發笑。
孟白炎居然失去了記憶,所有的記憶,當然,也包括了無瑕公子!
鄭澈軒長舒一口氣,仰頭道:“天助我!只要將孟白炎還活著的事實瞞著無瑕,等時間慢慢過去,無瑕心底的傷痛自然會好起來,我會用我的真心去感動他,我就不信,他對我,對我為他所做的一切,當真毫無感覺。”
無瑕坐在桌旁,細細整理著手中賬目,鄭國的富庶之地,自己都要發展勢力,雲城自然是不必說了,其餘的各個郡縣尚有許多關節需要打通,手中要有大筆的資金流通,若不好好計劃,恐會有所不濟。
鄭澈軒到了院中,見無瑕正在窗前垂眸寫字,松挽的青絲不時隨著秋風拂過光滑的臉頰,思索時,如黛眉頭微微蹙起,長長的睫毛密密覆蓋著如水明眸,粉色的唇不時輕咬,撩人心扉。地坑裡的火道已經讓人生起了小火,房間內十分暖和,無瑕穿著一件輕裘,細細的白絨映襯著他白皙的肌膚,愈發顯得明豔動人。
鄭澈軒站在門外,心底突然湧起了一種空虛感,這人兒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就在那伸手可及之處,自己,卻連一個擁抱都得不到。心頭驟然間躁動不安起來,孟白炎還沒死,如果無瑕知道了,他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嗎?
手中的密函如有千斤重,如果無瑕知道自己換掉了弓的信,他會原諒自己嗎?那腳步突然邁不動,害怕,害怕他在得知真相之後,不會原諒自己,身子轉過,準備離去之時,無瑕發現了他。
“你來了!”將筆擱在硯臺,無瑕站起了身子:“手裡拿的什麼?”
鄭澈軒雙手微微一緊。
已經,來不及了!
“冷二叔讓人送來的,說是弓來的密函,信使不知道你入了太子府,所以冷二叔讓京天帶來給你。”
無瑕臉色一變,怔怔盯著那信函,竟沒有勇氣去接過它。
“我來開啟?”
“不要——”無瑕突然開口制止,他走到鄭澈軒面前,臉色煞白,雙手用力緊握,許久,終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拿過信,然後開啟。
小侯爺靈柩已經運回成樂!
當那一行字赫然躍入眼簾,無瑕雙手一顫,身子驟然間向後倒去,鄭澈軒伸手一拉,將他拉住帶入懷中。那削瘦的身子在懷中顫抖得止不住,無瑕雙手緊緊揪住了鄭澈軒的胸口,他已經無力掙扎,身子裡所有的力氣已被那一句話打得消失殆盡。雖然知道那麼重的傷,能生存下來的機率很低,可是,自己依然抱著那樣的期望,或許事情仍有迴轉的餘地,所以苦苦盼著弓的來信,希望他告訴自己,白炎沒死,他還活著,可是……
感受到懷中人兒連撐都已經撐不住,鄭澈軒雙手更加用力的去摟那個身子,垂眸看他,發現那雙眼中卻沒有淚水落下。
因為,已經痛得哭不出,就如同當年孃親在自己眼前死去,到了最後,自己連哭,都已經哭不出!
茫然,無瑕雙眼茫然的望著面前那人,他似乎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誰的懷中,不知道是誰在摟著自己,只是感覺想要尋找一個依靠,所以,當那人的吻落下之時,他竟沒有反抗。
那種茫然無措讓人看了心底泛起無限疼痛,鄭澈軒捧起無瑕的臉頰,俯下身,唇輕柔的試探,那粉嫩的唇竟然沒有緊緊咬住,而是隨著那輕觸緩緩張開,那舌順著開啟的唇遊弋而入,無瑕依然茫然的睜著雙眼,任那索取慢慢深入。身子散發的陣陣冷香在溫熱的空氣中暈開,暈開,那令人痴迷的味道讓鄭澈軒壓抑不住自己的慾望,那索取漸漸迷亂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