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伊姑娘從雲霧山莊回來了,說是給夫人和侯爺帶來了禦寒的冬衣,還帶來了一堆大補食材,這會子正在膳房裡忙呢,侯爺讓我來給夫人說上一聲。”
“這丫頭,怎麼剛回來就忙上了。”白歌月將手中活計一放,招呼著詩語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河兒人呢?弦伊回來了,讓他也早點回來。”
“今兒個當值呢,已經讓人去說了,可能再會兒就回來了。”詩語笑著一路跟隨,走了兩步,又說道:“弦伊姑娘說,這回要住上一陣子,夫人不是準備給她做嫁衣嗎,正好,量好了身材好動工。”
“你呀。”白歌月瞥了她一眼,突又站定了腳步,說道:“說到這兒,河兒身邊的秦篪秦將軍最近似乎來得有些勤快,你道他是為了誰來的呢——”
詩語臉色一紅,有些發窘,又有些不好意思,捧著雙頰掩飾道:“他與南宮是好友至交,多有來往無可厚非。”
“倒也是這麼個理兒,他來便來了,還總帶些女兒家家喜歡的東西送給你,想來也是看了河兒的面子,那下回就讓他倆在外頭鬧騰,不上府裡來罷了。”
“夫人!”詩語心急叫了一句,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見夫人一臉狡黠,愈發臉紅起來:“夫人端端的又扯到我的身上來了。”
“我是想啊,這一套嫁衣是做,兩套嫁衣也是做,既然費工費時了,為何不湊在一起呢。”
詩語低頭吶吶了兩句,密卷的睫毛下一雙秋瞳滿含春色,想了想,低聲說道:“只怕,他並無這份意思。”
“這一點是的確不如河兒那小子痛快,當初弓帶著弦伊走的時候,河兒可是拼死拼活才讓弦伊留下來的,我就欣賞他這敢追敢打的豪邁,秦篪那兒怕是無法肯定你的心才有所顧慮,不急,橫豎他今兒肯定跟著河兒一起回來,待來了夫人替你問,他若瞻前顧後,我便一把笤帚將他趕了出去。不敢擔當的男人,可做不了我威武侯府的女婿。”
“夫人……”詩語眼眶有些溼潤。從小到大,夫人都待她一如己出,雖名為主僕,實則情同母女,從始至終都未有半點身份之差,而今一番話更是讓她心中暖洋洋的,她張口想說感激的話,卻話到嘴邊哽在了咽喉。
“走吧。”白歌月伸手拉過她,瞧著她的眉目,笑了:“夫人這一生,最值得的便是有了你們這一群孩子,雖然……”
雖然至親的那一個已經不在,可卻沒有任何的遺憾。無論是炎兒,無瑕,還是奚昊纏綿,還是河兒和你,只要你們大家好好的,我這一生便已經足夠了。
只是,那四個孩子他們現在又都在哪兒?
天冷了,他們吃得好,穿得暖嗎?
短短的二十幾載春秋,他們經歷過尋常人難以想象的磨礪與艱難,而今他們自由自在展翅翱翔,只盼這廣闊天地能給予他們一席容身之地,不再予以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