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小潘子應著連連點頭道:“知道了嘞掌櫃的,小的這就讓人備下酒菜去。”
掌櫃的又拉著風流寒暄了幾句,這才放放心心的下了樓去。風流與白炎接了酒罈自行上樓,選了臨窗的座坐下,開壇之後微微一笑,示意道:“看如何。”
白炎聞了酒香,抱壇嚐了一口,嘖嘖稱讚道:“果然好酒!已經很久沒喝到這樣美味的酒了。”
風流也自顧喝下了一口,頗有意味的看了看白炎,然後側頭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輕輕叩著桌面說道:“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考慮過將來的事情。前日你的一番話讓我思緒良多,或許你說的對,未來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去預測,我不知道如果當初我沒有出手去救筱夕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我很慶幸自己當時做出了決定,就算這個決定改變了我和她的一生,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便是宿命。”白炎端起酒罈對著風流一敬,仰頭又喝下一口,朗聲笑道:“又有誰能料到曾經救下的一條性命,一段短短的交集會與自己的將來產生難以割捨的糾纏和情分呢。”
風流聽他話中有話,若有所思的抱起酒罈喝了一口,點頭稱是道:“說得極是,所以我這次也算是陪你瘋上一回了,明知道後果可能於你們不利也不去阻止,當真是違揹我做人的原則了。”
“你的原則?莫不是在我求你別教無瑕做菜的時候就已經毀掉了麼?”白炎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損風流一回,果然風流聽後眉眼都皺在了一處,苦不堪言的回道:“你說無瑕他天資如此聰慧,卻為何偏偏一手菜做得……嘖……嘖嘖……”發現窮極詞彙也道不出心中想要表達的意味,風流嘆息著又灌下了一口。
小潘子送菜進來,看兩人抱壇喝酒,忙回頭叫人送碗,白炎見狀制止他道:“無妨,這樣喝才夠勁兒。”
風流示意小潘子退下,與白炎互敬了一回,道:“我到白馬這幾年來佩服的人不多,你小子算一個,無瑕算一個,筱夕也算一個,雖然她有些時候做事有些過分,但皆為生計所迫。”
“我懂。”白炎截下他的話抓壇又是一口,正要再說,風流卻搖搖頭對他說道:“其實我已猜到我們此次的目的,但憑一點,當初你與無瑕被迫簽下賣身契的時候沒有以此來擺脫困境,而今為了小鎮的百姓你們卻選擇了這條路,光是這一點,我夜風流便心服口服!若將來你們果真因此陷入麻煩之中,請記住,我與你們是站在一條道上的。”
白炎眉間輕聳,看著面前那張曾經冷漠到不近人情的臉,禁不住心頭一熱,想起了與自己並肩過的那一些兄弟。
曾經他們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語,刀光劍影的戰場上他們用生命詮釋了兄弟同袍的情誼,而今過往不復,自己能再交到這樣一個推心置腹的朋友實為萬幸矣!
“好!我孟白炎交定了你這個好兄弟!來,幹!”
“幹!”
無需豪言壯語,很多時候一句話一罈酒就已足夠。
蘭膏明燭映亮了飄雪的天空,當兩人帶著微醺之意走出酒莊的大門時,緊挨兩人所座的包廂內走出來一人,站在臨窗的那個位置,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