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點其他事做麼……”
“自然……不能。”
“手撒開,透不過氣來了——”
“哈哈哈哈!不放!”
爽朗的笑聲在凜冽的寒風中遠遠而去,那磕磕絆絆一路向前的兩個男子依然若兒時般嬉戲打鬧著,在當時的他們看來,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分割他們之間那份兩小無猜的兄弟之情,他們是彼此的影子,為了守護的這人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影子也終有被烏雲遮日而失去蹤影的那一天……
身不由己的背叛,是紮在胸口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傷痕!
“怎麼樣,可還撐得住?要不讓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已經趕了一上午,你也該歇一歇了!”風雪撲面,纏綿勒住韁繩低頭向無瑕大聲詢問道。從方才開始,無瑕的身子便一直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天氣如此惡劣,怕是再跑下去他會受不住。
雪一直在下,前方白茫茫一片若望不到邊際,這一行幾十人的隊伍從早上天剛亮便開始打馬前行,雖速度不快,卻一直未停,無瑕身子虛寒,若非纏綿與他共騎將他摟在懷中,他根本早就已經撐不下去,如今午時已到,纏綿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他拗下去。
“弓去找找附近可有巖洞,其他人弄點柴火看能不能將火生起來,弦伊把無瑕的手籠圍脖換上一副,這副被雪打溼了。”纏綿邊說邊下了馬,迅速的分配好一切,然後走到弓所騎的馬兒旁邊,對著依然留在馬背上的奚昊一伸手,道:“下來,我瞧瞧冷不冷。”
奚昊雙頰泛白,早已冷得不行,卻依然面帶笑容對著他道:“不是太冷,有弓暖著我呢。”
他自是怕纏綿擔心,更是怕無瑕過意不去,弓雖一路上也為他擋著風雪,可畢竟尊卑有別,總不及纏綿來得貼近,現今一看纏綿問起,他生怕無瑕有了疑心,於是擠著笑容將雙手縮在身旁,愣是不向纏綿伸出手去。
“等會讓纏綿帶著你,我與弓共騎。”無瑕是何人,又怎會看不出他的這點小心思,奈何這馬兒不比馬車,最多也只能乘騎兩人,所以顧及他便顧不上奚昊,這樣一來,倒的確讓纏綿有了為難。
“你身子弱,纏綿身子暖和,自然是漚著你的,否則生起病來,這前後無所依存的,又該如何是好!我說不行就不行!”奚昊雖平日裡身材嬌小常被大家戲弄,可畢竟年歲比無瑕大,關鍵時刻說起話來也同樣有板有眼,不容忽視,且一旦涉及醫藥病痛,他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如今板了臉蹙了眉,竟端端的有了一種威嚴。
纏綿看後禁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也不與他多言,只伸手將他從馬上拉下來,一把漚入了懷中。
“這小夫君說起話來還真是威嚴十足,讓為夫的看了也畏懼三分。”
他口中調侃,奚昊卻十分氣惱的一掙,抬臉肅然道:“休得與我嬉皮笑臉,無瑕若是病了,我便唯你是問!”
他倆這頭嬉鬧,無瑕卻只是靜靜的坐在馬背上一聲不吭,弦伊從包袱中拿了乾的手籠圍脖向他而去,卻才走了幾步,便聽無瑕“噓——”的一聲做了個噤聲動作,繼而身子一動拍馬而起,幾個回落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