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民間百姓最怕的就是這種仗著幾分人事便耀武揚威毫無道德廉恥的街痞地霸,朝中官員有人這般或許還有同僚彈劾,而民間這種與官家勾結的混混仗著頭上有人壓著,就算出事也捅不到哪去就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裡,這樣的人更難纏也更可惡。
他心中想著,腳步就突然一動,撇開弦伊越過霖睿與小昭上了前去。
“我就說這小街小巷的有好玩的,你們卻偏偏撇了我不讓我跟著一起去,這些狗長得如此威風,回去之後讓爹爹也弄幾條養著去。”他口中突然說話,卻全是不著邊際的東西,聽得身後的白炎等人皆是一愣,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敢貿貿然搭話,愣愣的站在原地,只看著他一人對著那些狗伸出了手去。
“無瑕!”眼見他的指尖便要碰觸到狗的脖頸,白炎急得大叫了起來,無瑕卻只是笑笑繼續伸手,那齜牙咧嘴的大狗已經自喉間發出嗷嚎,卻在頃刻之間便啞了嗓子,然後嗚嗚著趴下了身去。
許是狗也有狗的語言,那被無瑕碰觸趴地的狗老實之後,其他的幾條狗竟也安靜的趴下了身來,無瑕嘻嘻一笑,抬眼一看目瞪口呆的安少爺,口中透著孩子氣又道:“原來竟也是不中用的,喂,你家還有什麼好玩的,能讓我再開開眼嗎?”
那安少爺此刻早已是合不攏嘴,他不知道面前這人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放倒了自家這幾條惡犬,然看他一身白衣十分乾淨,臉上的面具金光閃閃顯得價值不菲,那面具之下的半面容貌十分白皙光滑,近身之後更是隱隱的飄過了一種冷香來,頓時也吃不准他的身份,竟一時間不敢造次起來。
“你……你是何人……敢,敢對我這麼說話。”他結結巴巴的問出了一句。
“我?我就是我啊,那個白袍子的是我的哥哥,後面那個臉上髒兮兮的是我的三弟,其餘幾個是我家的丫頭小子,我們是來東都附近玩兒的,爹爹說,讓我們玩好了就回去,我們出來幾日了,也沒看到什麼稀奇的東西,倒是你家這幾條大狗不錯,喂,你家還有其他好東西嗎?我想去看看。”
安少爺這回徹底傻眼了,從無瑕的話中他根本聽不出對方的來歷,只是從做派上來看,這絕對不是什麼小家小戶的少爺,或許……是京裡哪個大官兒的家眷吧。
不是說最近很多地方的官員乃至邊關很多將軍都被召回京,為在舉國動亂之中有卓越戰績的有功之臣封賞嘉獎,看來,自己這回是遇上硬主了!
“我我,我家也沒什麼好玩兒的了,出來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們走,走!”心頭轉念之下,安少爺很識時務的做出了讓步,口中一頓亂叫之後帶著手下慌忙離去,那幾條惡狗嗚嗚著在身後被拖得可憐,一如此時此刻他的模樣。見他們一行人就這麼被打發走了,白炎忍不住哈哈一笑,歪著頭走到了無瑕的身旁:“哈,還是你有辦法,不動一兵一卒,就這麼就把他們打發了,是嗎,二弟。”他說完擠眉弄眼的去看無瑕,無瑕側頭瞥了他一眼,突然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那幾條惡狗是怎麼啞的嗎?”
白炎立馬向後一彈,跳開了幾步遠,然後訕訕的對著南宮熱河道:“去收拾了東西,咱們立刻就走。”想了想,又道:“將這安家和昌河郡守的情況探個清楚,東都之外就有這般恃勢凌人,驢蒙虎皮欺壓百姓之徒,如不懲戒當禍患無窮,回京之後我會向皇上上奏,端了這窩毒瘤。”
“幹嘛不現在就殺了他們!”霖睿終究是孩子性,見那安少爺離開,他口中十分不滿的嚷嚷道。以白炎的身份與無瑕的身手,大可以現在就殺了那姓安的,他不明白為何要無瑕要放過那人,無瑕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拉過他的手往那店內一帶,示意他去換洗乾淨。白炎隨後進門,卻才走了兩步,就見無瑕回身面對他,道:“我們還是儘快趕回東都吧。”
“你……不怕……”不怕那即將要面對的一切了嗎?
白炎很想將那話問完,可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再說出口了,因為面前的無瑕笑得是那麼的自然,那笑容中透出了許久未有的釋然與燦爛。
“不怕,因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