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奚昊來了,咱們在這也幫不上忙,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吧。”淡然的語氣將白炎心中的怒火壓下了少許,看纏綿對自己點頭示意,無瑕伸手一戳白炎的手臂,斜覷著他道:“還不走,是你自己說以後都要看著我的,一會兒找不到我,你可不要生氣。”
白炎明知他是有意為之,卻奈何拗不過他這般有的放矢的小性子,萬般不願之下跟著他出了帳門去,才放了簾子,便聽裡面噼裡啪啦一頓響動,繼而響起了明威充滿了嘶吼的聲音。
“放開!”
“上了藥才行,你最好別動,否則我可當真會折了你這條手臂!”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纏綿的話淡然如常,卻充滿了濃濃的威脅性。耳聽裡面又是一陣打鬥,無瑕伸手握了白炎的手掌,踩著深雪與他一併走向了前方:“隨他們去,為今之計除了要救小雅的性命,這附近的防禦也亟待加強,對方既然敢這般有恃無恐的闖入,便一定已經做好了誓死的準備,白炎,這局勢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你以為吠承啖為何要大費周章的將我們牽制在這裡?”
“其實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似乎有意拖著咱們,並不打算跟咱們正面交鋒,我感覺,他好像在等待什麼似的。”
“有沒有可能……”無瑕突然腳步一頓,沒有說完,而是拉起白炎的手翻轉而過,在他的掌心裡慢慢寫下了一個字。
白炎的眉頭微微挑動了一下,帶著一種莫測的神態對上了無瑕的目光。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話雖是問句,卻帶著一種肯定,白炎輕嘆一聲整了整無瑕的披風,細細撣去了上面的雪花:“這場仗對吠承啖來說已經太長了,對皇上也是如此。武氏父子倒臺,朝綱重振,皇上要安定民心,就必須讓這場戰爭停止下來,以清風的品性,他不會讓吠承啖什麼好處都撈不到就回去,所以,求和之事必定勢在必行;依當前的形勢,皇上定會答應他們提出的所有條件,這樣一來,對那些在這場戰爭中付出生命計程車兵和百姓們,實在是……”
“這便是帝王皇權與士兵百姓之間的難容之處,說得好聽了,是天下大局為重,說得透徹了,便是唯誰的利益當先而已。”
看無瑕神色黯淡,白炎知他因看得透徹而深感世事黑暗,當一個人深諳世態渾濁卻有心無力之時,其內心所受的痛苦當是難以想象的。無瑕從小在權力爭鬥之中沉浮,早已看透了錯綜複雜的勾心鬥角,而今他撇開了一切卻還是掙不脫這樣的生活,不得不說,這是他的悲哀,也是這世間很多身不由己者的悲哀。
“我知道你很想掙脫這樣的生活,我答應你,等這場仗結束,安頓好一切之後咱們就走,自此天涯海角,你我的世界都只有彼此而已,好不好。”
“報——稟報小侯爺,斥候兵已經盡數回營,諸位將軍都在尤將軍那裡等著小侯爺了,還請小侯爺趕快過去。”疾奔而來計程車兵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見遠處尤銳的營帳里人影綽綽,無瑕伸手拍了拍白炎肩頭的雪花,微笑著退了一步,道:“去吧,大家都還等著你的。”白炎點了點頭,方才回身,無瑕突又開口叫住了他。
“白炎——如果九原的兄弟們皆不願就此屈服的話。”
“我會在聖旨到達之前,讓吠承啖的大軍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