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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你睡了嗎?”
“外面下著雨,怎麼突然跑來,趕緊進來。”聽帳外說話人是奚昊,無瑕手中一頓,將正在擦拭的金絲放下,抬起了頭去。
奚昊頂著蓑衣踏著泥濘入了帳內,見無瑕還坐在桌旁沒有睡下,他抖下蓑衣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袋來,伸手遞到了無瑕面前:“纏綿讓我拿來的點心,他們還在大營內趕製飛鳶,外面下雨,他怕你不放心要過去瞧,便讓我先來說給你聽,他們已經做出了千餘,讓你不用擔心。”
無瑕接過布袋點了點頭,正想著將那金絲收起,卻不料奚昊早已瞧見,見他將金絲擦得極為乾淨,奚昊心中不由得便是一梗,看向他的眼中也有了探尋。
“這絲已經許久不用了,還擦它做什麼。”
“沒事,就是閒得無趣,擦一下罷了。”無瑕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將絲挽起放入了袖中,奚昊卻面帶警惕的將他一拉,讓他看著自己,道:“你可不能瞞著我去做什麼,無瑕,你的心竅雖然癒合,可身子裡那毒性怎麼著都還沒清除乾淨,軍中缺藥少料,要是你再傷了自己,我會急死的。”
“我說了沒事,你還回纏綿那頭嗎?若是不去了,便跟我在這兒睡,我讓弓去知會一聲便好。”
“好,我陪你。”
“弓——”無瑕輕聲一喚,弓應聲而入,卻並非是回應他的召喚而來,反而一臉焦灼的急聲言道:“公子趕緊去慕將軍那頭,將軍剛差人來說,汲水那頭有箭書而來,邀明日辰時在陣前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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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下了整整一晚,當清晨的風颳過曠蕩的邊野,淅瀝的雨中漸漸出現了一列戎裝佩甲的軍隊。汲水城池一如既往的緊閉著大門,城牆上嚴陣以待的全是搭弓挽箭計程車兵,而就在那城門前密密麻麻的拒馬後面,卻跪著數以百計衣衫單薄的百姓,他們的手腳被鐐銬所連拴在一起,也不知已在這門外跪了多久。
當發現晉兵的隊伍躍入眼簾時,城牆的大門開了一角,從內推出了一道囚車來,那囚車車身被氈布覆蓋,無法看清究竟錮了何人,當囚車被推出,城門發出一聲重響又關上了。
“慕大哥!”
慕楓揚手製住了蘇翀的話語,他勒住馬蹄,遠遠的看著那一幕,然後著傳令兵打馬向前而去。
冰冷的水珠順著髮際直流而下,那被雨水打得滿眼通紅的百姓之中有幾人微微將頭揚起了。
前方便是自己人的隊伍,可是,卻沒辦法到他們跟前去!南宮熱河輕輕吐了口氣,將微眯的雙眼轉向了那囚車所在之處。
那裡面的人是誰?會是爹爹,還是小侯爺嗎?清風要做什麼?是要以此為條件與晉兵談條件嗎?前方來的又是何人?會是公子嗎?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無法得到回答,他緊握了雙拳向旁動了動身子,卻因與眾人鎖在了一處而又被拉扯了回來。
“南宮……”發現了他的動作,少卿不動聲色的將身子一伏,揪住了牽絆著南宮的那條鎖鏈,南宮熱河身子一躬,側目看向了白少卿,少卿以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動,白澤在旁也用力一扣兩人相系之處,將他死死絆在了身旁。
局勢不明,怎可輕舉妄動,那身後的城牆上是成百上千的弓箭手,稍有風吹草動這幾百人便會成為射殺的物件,在沒萬全把握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動。
清風站在城牆上,看著那由遠而近的傳令兵,手高高一揚,隨著他的動作,那推著囚車計程車兵將氈布向上一掀,頓時車內之人現在了明處,隨著那一幕的出現,晉兵陣中突然響起了一片喧譁聲。
“將軍,是南宮先生!”
“是先生!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