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去,趕緊稟告先生去!快!”風起雲散,本已回暖的天空漸漸變得陰暗,沒有下雨,卻颳起了強勁的寒風,漠北的六月天竟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黑白對立的兩端靜靜的坐著兩人,持棋在手,細細思量著對方所走的每一步,這裡不是戰場,他們卻依然是對立棋盤的兩方,以這方寸之地,無聲的對抗。
“你輸了!”最後一粒棋子落地,清風舒展眉頭抬起了雙眸,南宮陌輕撫下頜微微一笑,將手中棋盒輕輕一放:“好久沒與你下棋,沒想到,依然還是下不過你。也罷,我認輸了。”
“呵,這麼多年了,你這謙遜的性子還是一樣,我以前若是輸了,總是抓著你不依不饒的,相比之下,還是……我比較任性一些了。”憶起當年,清風不免有些惆悵,正說著話,突聽帳外士兵傳來急報,他推開棋盤起身一站,走了出去。
起風了!
帳簾剛剛挑起,呼嘯的寒風便一卷而入,清風眉間有了驚喜,也不及與南宮陌說一聲,抬步便向著城門方向而去。
“先生——”
“知道了,去,立刻通知鐵穆耳將軍,讓人立刻上了城樓去。”
“是!”
“嗚——”亢長的號角將閉目養神的那人驚醒,白炎側耳傾聽,發現帳外計程車兵不知為何皆十分匆忙,他有些好奇,想要起身一探究竟,卻奈何雙手被鐵索緊縛,夠不到門。等了一會兒,聽有人在帳外停下腳步,他低頭尋了一粒石子用腳趾扣起,向著帳門縫隙使勁飛去,只聽“哎呦”一聲,繼而帳簾一撞,一人手中拎著一桶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死小子,是不是你打我!”那人惡狠狠的將桶一頓,衝過來便要揚手打人,白炎將雙臂交錯擋在眼前往後一退,口中嚷道:“小爺我餓壞了,你們今日是故意不給我飯吃麼,清風先生可說了,我是你們的座上賓,需禮待!”
“哼!”那人聽罷嗤笑了一聲,見白炎雙腳染灰,知道是他使壞打了自己,卻又懶得與他糾纏,只鄙夷的看他一眼返身就走,白炎見狀雙手一鬆,就著那鐵索的距離一腳便踹了過去。
“噗咚——”一聲,那人被他踹倒在地,手中木桶偏頗傾倒,桶中的東西潑了一地,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中蔓延,白炎一聞,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
“找死!”那人見桶翻倒,不禁火氣頓起,回身暴起揮拳便打,白炎早有防備,雖被縛住了行動,卻見招拆招,沒有半分退讓。
“在做什麼!”門邊突然傳來呵斥,然後帳簾一掀,這營帳外的守衛急急奔了進來。
因方才號角響起,又兼來往士兵過密,白炎用石子打到的那人正好靠在帳門邊,是以他何時進來守衛們竟沒有發覺,這會子聽見裡面傳來了打鬥,才急剌剌的衝了進去。
“你是哪個營的!竟敢在此放肆!還不快出去——”進門見那人身著軍服,地上又有一隻翻倒的水桶,守軍們知道他是被召集前往城門計程車兵,是以呵斥之後將他拉出了帳外,那士兵被白炎戲弄,沒討到便宜又翻了水桶,當真心中窩火難平,卻奈何城門那頭叫得急,只好狠狠的啐了一口,返身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