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在京中坐鎮,說來也不需自己太多擔心,可是,若皇上他……
皇上他若是顧慮武氏父子在晉中盤踞的勢力,便必定不會第一時間派出援軍趕往九原,他需首先安定國內的動盪,那麼這樣一來,莫大哥必定會坐不住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行軍打仗更是求穩求慎,莫大哥要是走了,東都又還有何人能夠鎮守呢。
“赫兵營中有我白山的兄弟,柳大哥,再給我幾天時間,至少讓我確定了南宮先生的境況再走,這幾個月來,熱河日夜擔心他爹爹的安危,如今南宮先生人就在這裡,我又怎能不讓他父子二人一見。”
“白炎,有很多事情強求不得。”
“然則,沒有爭取,又怎能知道可不可行!熱河與我情同手足,他的爹爹於我亦父亦師,莫說冒這點危險,便是舍了我孟白炎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你啊。”柳洛冷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責怪,卻更多的是兄長般的無可奈何,走到白炎面前,微揚了眉頭,道:“將你那僅剩的人皮面具準備好,明日一早,帶著南宮隨我一同去鐵穆耳的帳營。”
“是!”
“公子,公子這是在繪什麼呢?”弦伊伸手將燭火撥亮,看著無瑕筆下所畫,禁不住面帶不解的蹙起了眉頭。
這一天以來,除了吃飯喝藥,無瑕一直都在這桌旁寫寫畫畫,白日弦伊只道他閒得無事打發時間,也沒去擾他,誰知這會子過來看他,才發現他依然還在畫。
“這是什麼東西?看著像是紙鳶,可如此巨大,倒像是載人的東西,公子這一張一張的畫,一張一張的算,可是想累出病來了?”見紙面上除了基本構架之外,尚還列著許多計數之物,弦伊愈發顯得迷茫,她不知道公子要算這個東西做什麼,可是,她卻知道自己再不制止,公子的雙眼便是要廢了。
“別動,這地方算來算去都不太對,我明日便要找人去做這個,今夜無論如何也要算出最合適的尺度來。”無瑕見她伸手來拿紙筆,忙將她的手一撥,然後將桌上的紙推向了一旁,弦伊見那紙晃晃悠悠落下了地面,遂繞過去撿,這才發現靠近角落的桌角竟密密麻麻掉滿了用過的紙張。
“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小侯爺與纏綿公子不在,你跟奚昊公子兩人一個成天裡悶悶不樂,鬱鬱寡歡,一個就發了瘋似的做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等將來那倆混世魔王回來了,我可有得受的了,公子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也與你沒話說,我找侯爺去。”弦伊說完轉身便走,無瑕算得痴迷,哪裡去聽她的那些,只覺得耳根清淨了,倒舒了口氣。
小帳之外很快便響起了腳步聲,無瑕依然低頭細算,並未去理睬其他,他如今眼中只有這滿紙的計數與圖紙,待終於得出了自己認為滿意的數值之後,他才揉了揉眼睛,放下紙筆回過了頭去。
孟昶龍就站在其身後,正拿著一張圖紙低頭細看,見無瑕回身,他將手中紙張往旁一遞,搖了嘆道:“以後可不敢放任你一個人待著了,你這傻孩子,要是眼睛廢了,炎兒回來豈不要怪死爹爹了,從明日開始,你便跟在我身邊一同參與軍機要事,你的聰明才智,神鬼之謀,自然會有用武之地!”
無瑕聞言一笑,將剛剛算好的圖紙遞到了孟昶龍手中:“便從這個開始吧,白炎在龍脈山曾用它飛躍懸崖救弓出涇陽城,如今,我們便借這漠北的寒風,行一招飛天之計,攻了這固若金湯的汲水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