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物以類聚,這主不也是這樣的性子,磨起人來沒完沒了,倒與這面前的秋小當家的有一拼。
白炎自然知道自己身後眾人在笑什麼,他也不以為意,反而得意洋洋的一揚脖子,伸手往那秋衡越的肩頭一搭,低聲言道:“倒也不用如此,我這人呢,比較低調,你們這鏢既是入這登雲小鎮的,正好我們也要進去,所謂相請不如巧遇,我就帶著人跟在你們隊伍後面一起進去,大家互相也好有個照應,不知小當家的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咱們搭伴進去,喝酒也有個對手,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秋衡越大笑著反手將白炎的肩頭一扣,然後回身躍上馬背,道:“孟大哥請。”
“你們旗幟大,你們走先,我們跟在後面。”白炎嘿嘿笑著將身一讓,站在了一旁,那秋衡越見狀也不推脫,只抱拳道了一句:“咱們進城之後再敘。”
“再敘,再敘。”白炎看著他身後那些鏢師們哀怨的眼神,肚裡悶笑得幾乎抽了筋,他完全可以想象這一路走來這些人所受到的精神折磨,那秋衡越的性子倒十分對他的胃口,令他想要撇開都是不能。當那大隊人馬馳過去後,他幾步到了白少卿身旁將那小旗一抽丟入了草叢,然後蹬馬而上,揚聲一喝道:“跟上。”
小鎮的門外哨兵林立,正如大家所擔心的,來往行人皆要接受盤查,白炎來時雖然做的打算是以鏢局押鏢為由,以便能夠光明正大的帶著兵器,可他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這守著城門的可不是大晉的軍隊,所以,講不講道理,也只是對方的一句話而已。可長風鏢局卻不同,他們是正規的鏢局,押運的也是真真切切有接收人的東西,這赫博多的軍隊駐紮在此有一段日子了,估計城內的情況也摸得差不離,是真是假當一辨便知,所以,若能跟著他們混進去,當萬無一失。
果然當運鏢的隊伍被攔住後,那些士兵細細的查詢了情況,倒也沒費多少時間便下令放行,不過有一點,鏢局的兵器全都被扣下,允諾離開之時再予歸還。
白炎等人因混跡其中,不費吹灰之力便過了城門關卡,但也同樣被收去了兵器,他們知道自己人少,不能與對方硬拼,於是皆未動聲色,直到過了城門,緊隨著長風鏢局的隊伍行了一段之後,才閃身入了一道小巷,聚在了一處。
“這一路還有三座小鎮要過,也不知前方會遇到怎樣的境況,兵器沒了可不行。”白澤首先道出了想法,白炎聞言將手一揚,示意道:“稍安勿躁,咱們奔了這幾日也實在乏了,現在是大白天,做什麼都不方便,去找個客棧投了,吃飽喝足養好了精神,晚上再摸去將兵器尋回來。”
“也只有如此了。”白少卿點了點頭,往巷子外看了一眼,見長風鏢局的鏢車並未走出很遠,就停在了街尾一道大院門口,於是回頭對白炎道:“那小當家的就在那頭,咱們還是從這邊離去為好。”
白炎倒十分喜歡那秋衡越的性格,卻奈何如今時機不對,形勢也不對,他縱想交這個朋友也只能無奈的作罷。
“走吧,避開他。”
隊伍魚貫而出,順著熙攘的人群,與長風鏢局的人馬背道而馳,越行越遠,而那大院的門口處站著的那人卻正回頭看著道路這頭,目送著那一隊人馬的離去,漸漸的,有了深意。
“小當家的,小當家的?胡老爺讓咱們送東西進去了,小當家的——”身旁的鏢師喚醒了那人飄渺的思緒,秋衡越依然望著街道那頭,直到白炎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輕吐了一口氣回過身來,道:“將東西搬進去。”
“欸?小當家的——你去哪?小當家的——”見秋衡越說完拔腿便走,那些鏢師們皆叫苦不迭的喚出了聲。
“驗完貨後去投棧,我自會尋來。”秋衡越邊說邊走,頭也不回,那一列人馬皆面面相覷的站在原地,直到主家不耐的催促,才無可奈何的搬著東西進了門去。
他們在哪?去了哪了?
身形如箭,秋衡越迅速穿梭於擁擠的街道之中,細細的追尋著白炎等人的蹤跡,當行至一家偏僻的客棧,看見客棧外的大樹下拴著的一溜馬兒中最為黝黑那一匹時,他突然將嘴一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