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柒柒醒來看了這一章,突然發覺很多需要深刻的東西沒有被完整體現,所以,趁著上班之前爬起修改,在原章節上增加了五百字,謝謝大家,另推薦Winky詩的故人嘆,柒柒一路聽一路碼,一路掉眼淚。
“小侯爺,武飛雲回來了。”
眼見武飛雲帶著羅雲打馬歸來,城牆上眾人皆按捺不住探出了身去。
武飛雲帶著羅雲一路狂奔,到了陣營前列之時勒住了馬蹄,抬眼去看那城牆之上滿面焦灼之人,然後將指腹輕擦過唇,對著白炎爆出了狂放的笑聲。
“小侯爺,他在笑什麼!”眾人見他迴轉,無瑕卻並未跟在身後,皆不禁有了暴走之勢,弓等人更是心急如焚,忍不住便要下了城牆去。白炎見狀將眾人一擋,道:“都忘了公子是怎麼說的了嗎?全都給我站住,一個不許動!”
“小侯爺!”
“武飛雲撤兵了!”這頭眾人在僵持不下,城牆垛口處計程車兵們已經詫異的叫出了聲來,孟昶龍聞言探身一看,見武飛雲果然帶兵迴轉,然後絲毫不頓的轉身離去,不禁長吐了一口氣,繼而卻亦如那些翹首企盼計程車兵們一樣抬眼望向了寒石谷的方向。
武飛雲回來了,那麼無瑕在哪?他為何還沒出現?
“我相信無瑕,便不容許有任何將他置於險境的行為——”並非不急,可是武飛雲詭計多端,若是他突然迴轉,而大家沒有依照無瑕的吩咐呆在城內,那麼會發生什麼情況便難以預料了,所以,任何會讓無瑕陷入困境的行為都必須阻止。
“小侯爺,武飛雲都帶兵走了,咱們還要在此乾等嗎?”弓急不可耐的甩開了白炎的束縛,卻在抬步之時被白炎扣住肩頭一個回摔強行拉了回來。
“弓!”
“弓要去找公子!”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於程顥帶人留在了城外,此刻這城中只弓與弦伊二人是一直跟在無瑕身邊的,所以焦急程度比旁人更甚,見白炎跟弓打成一團,弦伊在旁急得直叫,卻根本拉不住他二人。
弓從未如此衝動,只因他知道公子現在的身子已經糟糕到了怎樣一個地步,武飛雲方才那笑意何其詭異,讓他又如何沉得下氣。
“看那裡——”正當那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明威突然伸手一指道路那頭大聲呼道:“是他們!他們回來了!”
身子皆是一頓,白炎與弓停住了手,然後一同撲向了城牆邊向外眺望,遠遠的那白衣赤馬之人一馬當先疾馳而回,白炎一看之下竟溼了眼眶,然後一個飛躍上了城牆,又輕身而下,直奔了無瑕而去。
回來了,他回來了,他果然遵守約定,安然歸來了!
“是公子與白兄!”
“哈哈哈哈——”
城樓上爆出了歡呼之聲,眾人欣喜之餘皆忍不住喜極而泣,被圍困了一個多月的白山軍最終竟安然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重新獲得了自由!那些渾身傷痕累累,飢寒交迫疲憊不堪的將士們在鬆懈下來之後相擁著落下了淚來。
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每一個難熬的夜裡,又有誰沒害怕過白晝之後便可能來臨的死亡。遙遠的家鄉哪,那晨曦之中田埂下青草散發的清香,黃昏後炊煙裊裊中等待歸來的妻兒老小,所有的那一切對他們來說便如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境,即便曾經擁有,也飄渺得觸控不到。當那些同伴一個個在身邊倒下之時,他們的眼中淌出的不僅僅是眼淚,還有殷紅的鮮血。
“侯爺……咱們,可以安全離開了。”縱如鄂閔羅孚,此刻都已經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孟昶龍站在城牆上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那兩人,仰頭默立,許久,才長吐了一口氣,揚聲道:“傳令下去,所有人整理東西準備出發,咱們直奔信陵,去平湖灘,回建州!回去!”
回去,就算建州等待著的依然是燎原的戰火,但只要跟大家在一起,不是被孤立在如此小小的一方天地,食無糧,冷無衣,而是與生死與共的兄弟們馳騁在對抗外敵的沙場之上,那麼,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其所,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