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還撐得住?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無瑕知道大家皆關心他的傷,怕路上顛簸他的身子受不住,而事實上,一路的車輪滾滾的確讓他肩頭的傷咯得生疼,然不知為何,在他決心不顧一切的去找白炎之後,他感到自己一時半刻都等不下去了!想見他,想看著他一切安好,想告訴他,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難走,自己都不悔承認了與他的情感!所以,自己停不下來!
“不必休息了,將東西都收拾好,咱們便可上路了。”
接過弦伊遞來的浸過溫水的羅帕細細擦洗了臉,然後將那溫熱的粥捧在了掌中,無瑕抬頭去看了靜謐的樹林,默默的站立著。
身旁之人皆在收拾東西,誰都沒有去擾了他,因為在此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在思念著何人!也知道做這個決定,於他來說,有多麼艱難!
“這麼做太冒險了,莫說左何鏜手中有重兵,便是想要混進水軍又談何容易,更何況要從他手中弄出至少三條船來,時間還這般緊迫!小侯爺,此事……萬萬行不通!”營帳內傳來了趙穆堅決的反對聲。
方才白炎說完之後竟說他要帶人去蒙城,從左何鏜手中弄樓船時,趙穆與蒼浪二人當即認為此人不是瘋了便是太過自負,不知天高地厚!而當白炎一再堅持之後,趙穆終是忍不住動了怒,不肯再退讓半分。
“小侯爺不用再說了,朝中定不日便有聖旨下來,我會派出精銳斥候前往白山處打探資訊,還會調兵將整個防線向南推進,你放心,我們不會將白山的將士與百姓置之不理,只要我趙穆還活著,便絕不會讓赫博多的蠻子再入了這九原城內!”
白炎站在原地,頗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趙穆,早就聽說趙穆此人脾氣倔強暴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他如今這架勢是不準備跟自己再談下去了,雖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怕自己以卵擊石,寡不敵眾,然,凡事若不試一試,又怎知可不可行呢!
知道爭執下去必然無果,倒生生傷了和氣,白炎就此壓住了話語,站了片刻,與趙穆蒼浪二人告辭,帶著南宮熱河出了帳去。
“小侯爺!”南宮熱河見那人走得急,以他對此人的瞭解,知道他必定不會如此就善罷甘休,果然剛到了他的身邊,便聽他道:“咱們先去巡防營,找秦篪,玲瓏跟白澤應該已經回來了,去看看結果如何。”
“小侯爺,你莫非真的要去蒙城盜船?”
白炎沒有停下,只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道:“盜?他左何鏜拿的是朝廷的俸祿,行的是皇上給予他的權利,我一個堂堂衛將軍,二品之職,還需要去盜船麼?”
聽他狡辯,南宮熱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低聲嘟囔道:“想當初不知是誰百般推脫,這般年齡便身居二品還諸多不願,此刻倒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倒知道擺架子了,你可別忘了當日在蒙城,左何鏜是明目張膽的讓人追殺咱們的,這若真去了,不是盜船,是什麼?”
白炎被他一番搶白鬧得啞了口,忍不住一個手肘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恨恨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他敢讓人追殺本小侯,我便要他原州水軍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南宮熱河吃痛的捂住了胸口,見那人眼中閃著熠熠之色,不禁暗道不好。
看樣子是攔不住了,可這辦法除了冒險之外,倒也不無可取之處,若是果真弄到了樓船,從水路繞開鉅鹿到了十方,進可阻攔赫博多軍隊,退可由水路離開,不至於被那兩方人馬前後夾擊,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是現在的問題就是,怎樣才能弄到那船?原州水軍發展至今已經十餘載,水上作戰訓練有素,就算盜了船,又怎能逃得過後面船隻的追捕。
當真是越想越可怕,南宮熱河抬頭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告知那人,才發覺自己愣神之間,那人早已遠遠而去,只剩下一抹淡影。
腳步停留在了原地,南宮熱河回頭去望白山的方向,然後輕聲道:“爹爹,河兒定會來尋你,你一定要活著等著我!”
“四十人皆已經斃命,咱們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