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男人一身青衣,身形修長挺拔,看不出竟有這種力道,居然能擋下自己一擊,若換了旁人,只怕那雙劍已經將雙臂劈下來了。
“再問你一次,你們究竟是何人!”
“我若說我們只是路過的,你必定不會相信,而既然不會相信,我又何必再多費口舌。”纏綿說完唇角一揚,竟露出了一個微笑。肩頭的鮮血還在滲出,他卻挺直了身子,神色淡然,毫無怯意。
“既如此……”腳步微微一退,身旁計程車兵魚貫而上,吠承啖抬眼看著瞬間被人群淹沒的男子,慢慢眯上了雙眼:“便讓我們送你們一程!”
溫熱的鮮血濺染了蒼茫的天空,那三人渾身赤紅,一如阿鼻地獄爬出的惡鬼,面目被血色覆蓋,森森的顯出了猙獰之色。身上是數不盡的刀傷劍痕,那些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腳邊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他們的步伐卻依然有序井然。
“巴布罕,看住了!”從口中逼出一句話語,吠承淡回身看了看自己的馬兒,那馬兒倒在雪地上,後腿無力的耷拉著,顯見纏綿的那一掌已經震碎了它的腿骨,回天乏術。
心中的怒火無力釋放,吠承啖冷笑著看了纏綿一眼,然後將雙戟一緊,趁其不備一個閃身便到了遠處。
他們拼盡全力不過是想讓那一人安全,自己便去將那人找出來,看他們還如何反抗!
雪地上有著深淺不一且凌亂不堪的腳印,低頭檢視了一下,吠承啖嘴角的笑意更濃。
居然是一個不會武功之人,很好,自己便去將他擒住,然後,再在那男人面前殺了他!
提氣而起,那魁梧的身軀竟若脫兔一般靈敏,幾步攀上樹枝,飛躍之間向前極速而去。
奚昊大聲喘息著頓住了步子,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或許那根本算不上跑,因為雪太深,每走一步都會讓腳步深陷,他只知道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便要支撐不住了。
抬頭看了看山頂,然後又回頭去看身後的道路,那眼中噙著的淚水終還是忍不住落下了。
纏綿怎樣了?明威與慕容怎樣了?沒有自己在旁,他們定更加心無旁騖,全力以赴。只要他們不分心,便一定有機會逃脫,自己絕不能拖累了他們!
山頂就在眼前,卻依然沒有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怎麼辦……
天空的顏色有些詭異,那種昏暗壓得人便要透不過氣來了。
冷風撲面,奚昊深吸了一口氣,卯足了精神再次提步,卻突然之間發覺身後傳來了一絲聲響,他驟然一驚,轉身去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輕舒一口氣,細細看了看地面,見果然未曾有任何異常,奚昊才又回身去望山頂,然後呵了呵已經凍得僵硬的雙手,伸手去抓被冰稜包裹的樹幹。
不能停下,就算是爬,也定要爬上去!
雪密集得看不清前路,吠承淡站在樹枝之上,看著地面那拼命攀爬的人,鼻間發出了一絲冷哼聲。
如此嬌小的身軀,是個女子嗎?聽見響動竟只管去瞧地面,當真愚蠢得讓人可憐。這麼一個小人兒,自己只需輕輕一掐,那脖子便會斷裂,倒真是勝之不武。
風颳得愈發大,吠承淡抬頭看了看天空,皺起了眉頭。
暴風雪便要來了,自己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以防事情有變!
心頭轉念間身子已經一躍而下,直朝了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