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侯著呢,已經三日了,皇上當真不見他麼?”
“哼。”李宗治發出了一聲嗤笑,將書卷一丟,伸手抓過手爐摟在了懷中:“好戲還沒開鑼,朕是不會讓他此刻去攪了棋局的,等風雲驟變,便是他不說,朕也會讓他出徵,急什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宗然額角冒汗,然君威難犯,他只有喏喏的躬了躬身子,退出了門去。
見宗然輕輕搖頭,白炎臉上現出了失望之色,他衝著宗然微微一拱手,然後返身下了臺階去。
心中突然悶悶不平,一種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般洶湧而至,胸口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爹爹,孩兒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到您的身邊去!邊境兇險重重,爹爹務必要保重,孩兒不孝!”
嘆息在空中迴盪,那人俊朗的眉目之間漾著無奈,挺拔的身姿於風雪之中漸行漸遠,終消失不見。
林立的隊伍蕩蕩展開,馬車停下,車簾打起,冷秋之於馬車內看了一眼歸雲莊三個大字,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躬身踏下。
鄭承康站在門外,見到冷秋之,迎上前恭敬的一揖,道:“主子回來了。”
“嗯,讓許諾來見我。”抬眼不見許諾,冷秋之臉上現出了一絲寒意,話說完,一步不頓的上了臺階,揚長而去。
待眾人散去,鄭承康才抬眼一掃四周,然後露出了一絲冷笑。
長浩天的大門被人開啟了,許諾身為影刺總領居然放任不管,又如何不讓主子生氣。天知道這些年讓他一個毛頭小子爬上自己頭頂作威作福自己忍得有多辛苦,此次總算逮到了機會讓他失去主子的信任,這場好戲,自己怎能不去瞧瞧。
“來人。”
“在。”
“去通知許總領,主子要見他。”
“這……屬下不知許總領現在何處!”
臉上的笑意掩藏不住,鄭承康回頭望向了遠處,面帶深意,一字一句道:“藍水閣!”
這紅梅開得如此美麗,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明明告誡過自己不可再來,可是,卻為何不由自主的又來了!
當年那個小小的人兒已經長這麼大了,那時的他是如此孤寂,無論是景園被燒掉之前亦或是之後,他都總是一個人待著,他的身邊圍繞的永遠是成批成批的影刺,沒有玩伴,也便就沒有童年。
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是什麼時候?那時的他應當才三歲多吧,因為練習金絲而常常被反勒得鮮血淋淋,他便一個人偷偷的躲著哭,而自己,便是在那片桃林中見到的他。他蹲在樹下,雙手抱膝,默默的流淚,手中的鮮血順著泥土隱入了地底。
那時的他是如此警惕,在自己每天都去等候的第三個月,他才第一次靠近了自己,用那稚嫩的聲音與自己說出了第一句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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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無瑕,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