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將與大韓交界的洱海兵力削去了一半,調去防守根本無足輕重的紓懷,這實在太不對勁了。
身子霍然站起,宇文策來回踱了幾步。
怎麼辦,將軍與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是遵從,可是,這舉動實在太過反常,如果此刻大韓軍隊從洱海侵入,只怕以如今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抗。
不行,一定要將這訊息告知雲城。
“來人——”
一個傳令兵掀簾而入,宇文策走到案前提筆寫下密函,道:“加急!讓信使千里疾馳去雲城,一定要將信送到將軍手中,然後,將回信帶回,途中不可耽擱一分。”
“是!”士兵帶著信匆忙離去,宇文策卻依然難掩心中焦慮,回身拿了頭盔便準備出營,卻在挑簾的那一剎身子一退。
悄無聲息間,一道身影已經入了營內,宇文策從身後抽出環首鋼刀,凌空劈下,“鐺——”的一聲脆響,空中迸出一道火花,鋼刀被一柄彎刀架住了,來人一手持著彎刀抵住了宇文策,一手已將一面令牌展在了宇文策眼前。
令牌上一個燕字赫然入眼,宇文策雙眸一抬,看向來人。
十分高大的身材,一雙湛藍的眼睛,一頭火紅的發。
“離火!”
離火收回彎刀,嗓音低沉的應道:“是,燕王殿下有令!”
“臣,宇文策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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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熱河坐在龍脈山頭,望著浩蕩的若水發呆。白澤走到他身邊坐下,肩頭將他一撞,道:“怎麼,是在擔心麼?”
南宮熱河低頭一笑,似自言自語,又似說給白澤聽一般,低聲呢喃道:“擔心,這主有什麼時候不讓我擔心,自小到大,闖禍無數,哪一次不是我跟他一同被罰捱打,可是,那些不過是些稀疏平常的頑劣事蹟,而現在……”深吸一口氣,南宮熱河仰面而倒,嘴裡叼著一支狗尾草,一顫一顫,被強烈的陽光花了眼,他輕嘆著將眼一閉,繼續道:“白澤,你覺得小侯爺將來會怎樣?”
白澤看了南宮熱河一眼,也在他身邊躺了下來,用手遮著陽光,喃喃道:“小侯爺便如同一縷陽光,所到之處,都會留下一抹璀璨的痕跡,他似乎有種十分奇特的凝聚力,讓人不知不覺的便想去追隨他,與他一同向前奔,南宮,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覺得小侯爺將來……”
話未說完,嘴便被那人一巴掌揚過捂住了。南宮熱河那一巴掌打得白澤嘴皮子發麻,他側過頭,看著南宮熱河,南宮熱河卻沒有側目,依然閉著雙眼,道:“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白澤,小侯爺將來的路還很長,他這一生命犯桃花,他與公子這份情,註定了將來的道路坎坷,咱們站在他的身邊,必定見證這情的始終,我只願在此情終了之時,他不會迷失了心智,拋棄了本性,踏骨成灰,覆盡這天下!”
聽他口中所言,白澤有些駭然,南宮熱河說完那話,卻收回手,不再說話。
陽光火熱的曬在頭頂,那兩人靜靜的隱在山頂草叢,等待時機的來臨!
鼓聲震天,若水之上,十隻龍舟競相爭先,岸邊人聲鼎沸,歡呼聲不絕於耳。
手中鼓錘打在鼓面,振奮人心,流螢身上的上衣已經脫去,平時看著不覺怎樣的身板此刻在烈日之下鼓著健碩的肌肉,匯聚的汗珠滾過背脊,漸漸落入船面。
那一隻龍舟從賽事過半便脫穎而出,一路領先,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大夥全都憋著一股勁,手中木漿如有神助,直直奔向了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