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數人在進城前已經化整為零,各自進入。
鄭贇謙一身布衣,斗笠遮頭,與子胥郎二人冒雨入城,經過路旁,見來往士兵皆腳步匆忙,不禁對視了一眼,然後向著最近的一家客棧而去。
天色將晚,窗外大雨傾盆,鄭贇謙換了衣裳,坐在桌旁,望著手中的玉珏發呆。
子胥郎推門而入,見他愣愣,不禁輕嘆一聲,道:“殿下的髮間尚在滴水,卻為何坐在桌前發呆,公子此刻就在這九龍城中,殿下做事一向穩重,便當知道欲速則不達,現今更應該步步為營,小心謹慎,而現在,身子便更不能受了折磨——”口中如是說,手中已將一條長巾拋來,鄭贇謙揚手抓住,將長巾蓋在頭上,慢慢擦拭。
離火傳來的訊息,無瑕被禁在城門上的閣樓,四面全是駐軍,防守十分嚴密,平日根本無人能夠靠近。
“殿下在想什麼?”子胥郎看著那人,見他突然起身,忙伸手扣住他的肩頭,沉聲道:“殿下去何處?”
“月朗星稀防守必定更為嚴密,今夜如此大雨,防禦當不及往日,我去看看有沒有契機靠近那裡。”
“子胥認為不妥,殿下大可不必親自前去,就算要去,子胥——”
“非我不可,子胥!”
“殿下——”
鄭贇謙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子胥郎,眼神篤定,神色凜然,子胥郎身子剛一動,那人已經返身拉門而去,攔都攔不住。
孽緣吶!
子胥郎在身後直頓足,眼見那人身形一晃便沒入了雨幕,縱心有不甘,終還是輕身追了上去。
大雨模糊了一切,正如鄭贇謙所料,雖然蕭君莫下令提高警惕,守軍們卻依然感到吃力,視線在黑夜本就不明朗,再加上大雨滂沱,眼見耳聽都不及往日靈敏,是以鄭贇謙已經十分靠近城門,那些守軍皆尚未有所察覺。
眼見便要靠近,突然發覺有人與自己一樣趁著雨夜潛入,鬼翼頓住身形,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
那身影為何如此熟悉?!
那人是?
燕王鄭贇謙!
鬼翼十分吃驚,繼而卻又坦然了起來。
自己等人已經尋到了公子的行蹤,那麼燕王此刻來到這裡一點也不足為奇,可是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