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做什麼?”看無瑕握著筆歪歪斜斜的寫字,弦伊急急走過去將筆一拿,道:“公子要寫什麼,讓我來。”
無瑕卻將頭一歪,回瞥了她一眼,然後手一伸,道:“拿來。”
“公子動口,我來代筆便好,你這手傷得嚴重,估計得包個幾日了。”
“拿來。”無瑕口中輕斥,雙頰竟微微泛起了紅色,弦伊一見先是一愣,繼而一抿嘴笑了:“公子是在給小侯爺寫信麼?”
“讓你拿來便是,哪來這麼多話。”被弦伊窺破心事,無瑕小性子上來,眉頭一蹙便要發火,弦伊吐了吐舌頭,將筆往他的指間一放,道:“總是如此,一被說中心事便惱怒,這孩子性子當真是愈發不得了,小侯爺若是知道你傷了手,定會心疼了。”
“還說!”無瑕輕斥著將筆一放,道:“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這就出去了,待公子寫好了信再叫我,我讓人加急送去東都。”弦伊嘻嘻一笑閃身出了門去,無瑕則收回眼神,低頭看向了桌面。
那歪歪斜斜的字爬滿了整個紙頁,因為心中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多得便要溢位來了,可是,白炎見到這信,定會想自己出了什麼事,為何字跡如此難看,他若知道了定又會擔心……
一時之間有了躊躇,想了半晌,心底的思念終還是勝過了一切,無瑕低下頭,一筆一劃的繼續寫信。
他已經來過兩封信,而自己卻一封都還沒回過,他許久不得訊息,定會更加擔心。
唇角一抿,突然便起了孩子氣,無瑕將寫滿字的紙頁拿開,在新頁面上慢慢畫起畫來。
這個是白炎,這個……是自己……
屋外的大雪已經停歇,整個山谷被雪光映亮,炫白一片,纏綿與奚昊正在雪地中玩耍,笑聲遠遠傳來,令無瑕忍不住也發出了輕笑。
白炎,無瑕一切都好,你要為我珍重!我心如你,永遠不棄!
運糧的隊伍早就已經出發,京城內外因追捕冷公子的手下而鬧得沸沸揚揚,白炎知道這事自己無力阻止,只盼弓得到了莫寒發出的警告,不會因此而陷入困頓。
大雪下幾日,又停一時,白炎的身子因調理得當,已經無大礙,只是雙手因為凍的時間太長,面板潰爛,這些日子總要細細上藥,也因太醫說要調養,所以多日未曾出門,實在憋得慌,整日裡便在將軍府中上躥下跳,府裡的丫頭小子都被他整得夠嗆,皆避之不及。
“我的爺,你倒又在鬧騰什麼?”
發現白炎站在長廊旁拿著一根竹竿捅屋簷,南宮熱河滿臉黑線,恨不能將那人拉來暴打一頓,讓他老實了,大家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這上面有個鳥窩,想來是空的,我將它捅下來瞧瞧。”
幾步上前將那人手中竹竿奪下,看他十指已經靈動自如,南宮熱河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又憤然道:“皇上說,讓你老實在府裡待著,咱們都知道你萬般不願,本就是個不受束縛的主,讓你老實也確實受罪,但你也不能總拿了府裡的丫頭小子婆子們撒氣,大家現在見到你就跟見了那十殿閻羅一般,都恨不能離你八丈遠,你再折騰下去,人全跑了,咱們這將軍府也可以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