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的身影匆匆而來,劉劭康心頭一笑,臉上卻聲色不動,迎著纏綿而去,看他直奔臨風閣,忙伸手將他一拉,道:“纏綿公子去何處?為何如此匆忙。”
纏綿因在街道聽人議論,心底駭然,此刻正要去向小酒求證,被劉劭康一攔不禁有了不耐,反手將之甩開,卻在抬步時看見了街邊的告示,整個人便被震得呆在了原地。
“賜封孟白炎衛將軍一職……”
纏綿望著那告示,然後慢慢走了過去,伸手將之狠狠一抓,撕扯而下。
“小酒說,最近我的手下沒有任何訊息傳來,我看無瑕似乎在等何人的信函,所以也順便一問……”劉劭康的話語漸漸頓住,纏綿臉上的神色已經十分難看,那告示被他抓在手中細細看過,然後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小酒說……沒人……”劉劭康發覺自己已經不用再說下去,因為纏綿已經一步不頓的向著城門的方向奔去了。
賜封孟白炎衛將軍一職!
那幾個字一直在纏綿的腦海中迴盪,這是官衙的告示,若非事實,何人敢張貼?!
白炎,你究竟怎麼了?就在這之前你還信誓旦旦的說過,你孟白炎手中之劍永遠不會指向無瑕的胸膛,可是,你若踏入了權勢征途,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不會傷害到無瑕!
腦中無法思考,纏綿甚至不知自己現在要做什麼,奔了一路,到了相思谷的谷口,才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望著空蕩的雙手,他頹然的一退,跌坐在了雪地之中。
雪花又開始飄蕩,很快,他的身上便披了厚厚一層,可是,卻倦怠得不想動,雙臂無力的搭在膝蓋上,低著頭,望著雪地發呆。
自己回去之後,該如何去對無瑕說?他如今這個情形,又如何能夠經受得住!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聽到身後有馬蹄聲,纏綿才回頭望了一眼。劉劭康手拉韁繩,身後跟著馬兒,馬鞍旁綁著兩大包東西,見纏綿望向自己,忙道:“你空手而回,無瑕定會起疑,我在那告示處撿到了奚昊公子給你寫的紙條,所以將東西都買回來了。”
纏綿低頭苦笑了一聲,然後起身到了馬鞍旁幫著卸東西,他本還想著要回轉,然劉劭康既已將東西買齊,便也省了那一趟路途了。
將東西卸下,纏綿看了那馬兒一眼,劉劭康見狀微微一笑,道:“無妨,它識得來路,自己會回去。”說完伸手撫了撫馬兒的頭,然後在馬背上輕輕一拍,那馬兒果真迴轉而去,漸漸出了谷口。
將東西負於身後,纏綿看了看崖邊的石洞,萬般不甘,走到那洞口伸手去探壁上的石塊,卻依然什麼都沒有摸到。
心底暗暗一嘆,纏綿失望之極,卻因那突如其來的打擊而灰了心,遂也不再深究,示意了劉劭康一下,抓住藤蔓上了懸崖。
那一路沉默得令人窒息,劉劭康知道他必定憋不了多久,就算不對無瑕說,他也會另外找人傾訴,自己只需把握好時機,等著看好戲。
奚昊很奇怪纏綿為何出谷一趟回來之後暴躁了許多,平日裡總是溫潤的眸中透著一種無名的怒火,做什麼都十分不耐,然當無瑕出現之時,他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似乎,在刻意瞞著無瑕什麼。
吃了午飯,奚昊終於忍不住將纏綿堵住,趁眾人不備將他拉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