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衛將軍!”從齒間吐出了那幾個字,武凡中怒吼著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下,武飛雲進門一見那架勢,微微一笑,將脫下的披風對著身後侍衛一拋,道:“爹爹何必生氣,文正來了訊息,九原糧草匱乏,趙穆便要撐不下去了,孟昶龍於白山被困,他們發出的求助信都被咱們截了,那訊息出不了九原之外,咱們如今只等時機,待赫博多強攻之時,九原豈不是手到擒來。”
“文正怎麼說。”
“九原派上京城計程車兵皆已經斃命,奏章與信函都在他的手中,另外,我已將方衝的死訊告知於他,我說,方衝死於孟白炎之手,如今,只怕他恨不能親自帶人入白山,去取孟昶龍那老匹夫的首級了。”
“他兄弟二人跟隨咱們父子多年,方衝做事認真,卻資質不足,方文正天資聰穎,卻不願受到束縛,如今方衝已死,文正為了為他報仇,定不會再如從前般孤傲,咱們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自然!”武飛雲答著笑道:“無論九原有無奏章,皇上定還會向九原遣派糧草,爹爹,孩兒想要親自前去。”
武凡中一驚,有些擔心的道:“隨便讓個人去便可,上次那羅永昌的兒子——”
“羅丕太過膽小,咱們用他父親要挾,他才不得不就範,這種人總是把良心看得太重,一次尚可,若多了兩次,只怕他受不住會將一切都捅出來。”
“粟楠倒是個識時務者。”
“粟楠此人野心極大,粟老爺子當年與父親斷絕了關係,他卻依然站在咱們這邊,這種人只可利用,萬不可信任。”
“可是飛雲,九原局勢複雜,你若前去,為父怕你應付不過來。”
“爹爹放心,孩兒不會逞強鬥狠,甚至不會與他們正面衝突,適當的時候,孩兒會推波助瀾,湊個興致。”
“也好,那孟白炎都已經任實職,咱們若再不加緊行動,只怕反而落於他後,說起來,你的身子可都好了?那毒都清了?”
一說到這,武飛雲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眼中含著冷意,驟然一抬,道:“已經好了,吃一塹長一智,孩兒以後絕不會如此衝動了。”
“如此便好,皇上此刻定不會讓孟白炎離開京城,這次派去九原的人手只會在莫寒手中出現,最大的可能性,是慕楓或白少卿二人其一。”
武飛雲聞言冷冷一笑,道:“孟白炎此刻定苦不堪言,以前他還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如今只能乖乖呆在京城,他做了衛將軍,與那人的緣分便當也到頭了。”
“你想怎麼做?”
“孩兒已經讓人將這個好訊息帶到了金翎城,不出幾日,姬無瑕便會知道這個訊息,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滋味是怎樣的,我要他姬無瑕刻骨銘心!”
看著纏綿空手而回,那人臉上漸漸落寞,雙手往欄上一趴,看著層層雪花發起呆來。
纏綿上了樓梯,到了欄杆旁,伸手將披風給無瑕緊了緊,才道:“要不要進屋去。”
“悶得慌,讓我在這坐一會兒,整天躺著,人都沒精神了。”
奚昊從一旁的熬藥間出來,見無瑕神色落寞的趴在欄邊看雪景,遂望了望纏綿,纏綿衝著他輕輕一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返身到了他身邊將他一拉,奚昊邊走邊回頭,卻終還是沒有出聲。
劉劭康從屋內走出,見無瑕一人坐在欄邊,下巴磕在握住欄杆的指間,一雙眼十分無神,顯得心事重重,知他定是因為沒有得到那人的訊息而不開心,於是暗自一笑,慢慢到了他的身旁。
纏綿今日去看信了,幸好自己昨夜已經將信拿了,毀了,否則他定還對那人抱著期望。
炫白的雪地刺痛了雙眼,無瑕有些倦怠的將眼一閉,再睜開時,眼中卻已聚滿了淚水。
難受!
不光是身子,還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