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飛雲已經覺察到了無瑕的意圖,他回過身,對著方衝道:“去郡守府調集人手,今夜目標只姬無瑕一人,只要能抓住他一個便可!”
“是。”方衝應著打馬離開了隊伍,向著郡守府的方向奔去。
兩道身影倚牆而立,在漆黑的小巷中靜靜等待著,當遠處傳來馬蹄聲,那兩人微微探出了身子,只看見一人在馬背上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當馬兒行到小巷口前,馬上之人終支撐不住跌了下來,巷子內的那兩人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然後蹲下了身子。
方衝拼命的想要睜開雙眼,胸口翻騰的氣血令他感到窒息,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但卻不知是何時所中。視線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間他發現有人在靠近自己,想要撐起身子,卻發現已經無法再動彈半分,當眼前便要趨於一片黑暗之時,他看見了蹲在自己面前那人的臉,那是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
“少爺……”
雙眼瞬間睜得老大,方衝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從口中拼命擠出了最後兩個字,然後雙眼一閉,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中。
刺骨的河水透過肌膚侵襲著身子的每一個毛孔,冰冷的一切令暗河中的十人幾近失去知覺,然只片刻之後,一股暖流便序列於四肢百骸之間,那幾乎被凍結的血液瞬間流動了起來,眾人皆詫異於臨行前奚昊讓大家所服藥丸的功效,驚歎之餘也暗暗贊起了其神乎其技的藥理醫術。
不遠處的花廳之內燈火通明,笙歌漫舞,來回巡邏的侍衛們十分密集,水榭長廊處也是崗哨密集,纏綿等人從水中浮出,攀著池塘邊緣的石壁,慢慢到了一角燈光無法照到的地方。
“從這裡上去,轉過長廊,過兩道院子,便是關押蘇當家的地方,他們人多,咱們只需到了那裡,將蘇當家的帶出來,然後等著無瑕與劉公子的接應即可。”纏綿輕聲說完那一切,正欲從水中躍出,卻突然被鴻達一拉,道:“關押的地方確定無疑了嗎?”
因為郡守府守衛森嚴,劉恕曾帶人想要潛入府內尋找蘇永裕被關押之處,卻因怕驚動侍衛,無功而返,而現在纏綿竟如此篤定的告知大家其所在之地,不由得他們不擔心其可信性。
纏綿微微一笑,對著鴻達與邱壑道:“無瑕說他昨夜來此探查過,我相信他的判斷,他既然說蘇當家的在那裡,便一定是那裡。將你們的人帶好,咱們要避開侍衛到那處匯合,都準備好了嗎?”
鴻達與邱壑點點頭,然後回身示意各自的手下,待再回頭之時,面前已經沒了人影,纏綿在無聲無息之間已經潛行而去。
“嗖嗖——”幾道利箭之後,偷襲者再次不見了人影,武飛雲惱火的緊隨著那兩人,發覺去叫後援的方衝竟依然不見人影,不禁鎖起了眉頭。
似乎有些不對,可是,究竟是哪兒不對,自己現在又還說不上來。
“去個人,到郡守府調兵——”
身後的隊伍中有人拉馬而去,武飛雲口中大喝著,依然緊緊追著前面那兩人。
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徹骨的涼意令緊抓韁繩的雙手漸漸僵硬,見身旁那人身形晃盪了一下,弦伊大驚失色,側頭叫道:“公子小心抓穩!”
只那一聲,武飛雲便突然間驚醒了過來。
自己終於知道是什麼不對勁了!
拍馬而起,藉著馬兒的衝擊力,武飛雲一個縱躍追上了赤霄,身子倏然而上,落到了那人身後將他一把摟住,然後伸手便將那張面具摘了下來。
弦伊抽出長劍便刺,卻只挑到了武飛雲手中的金絲面具,武飛雲已經伸手抓住了面前那人的長髮,一個反扣將他的臉扳了過來。
“宗—奚—昊!”咬牙切齒的怒吼從喉間爆發而出,奚昊的頭髮被拉扯得散落而下,隨著夜風盪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