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那人拖著尾音的呼喚極其不滿。
無瑕蹙著雙眉,慢吞吞的回過了身去,撇了撇嘴角,道:“我已經好了很多,它受了傷,我根本沒費力氣便追上了它。”小侯爺沒有說話,只一雙眼盯著他不放,許久,才道:“知道錯了?”
“嗯。”無瑕溫順的應著,磨磨蹭蹭的到了小侯爺跟前,雙手一抬,捏住耳朵道:“知道了,在奚昊徹底治好我之前,保證不再動用真氣了。”
小侯爺這才點點頭,溺愛的捏了捏無瑕秀氣的鼻尖,笑道:“你這道歉的模樣,像極了這小狐狸,簡直要勾了人的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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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勾人魂魄的狐媚子麼?明明是一個男子,卻為何讓這麼多男人為你神魂顛倒,不惜一切。”
“如此,便做本王身下那人,夜夜承歡,用你的身子,來抵償你讓本王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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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無瑕?”
“嗯?”無瑕回過神來,臉色有些難看,他不知為何自己剛才會突然想起了那個已經死去的人,那個將他百般羞辱,卻最終為他而喪命的男人。
蕭君莫是他生命中永遠也撫不平的傷疤,無論何時想起,都會讓他渾身泛寒,如噎在喉。
有一種無形的脅迫感在逼近,一如當初蕭君莫給他的感受,且日漸強烈!
自金翎城出事之後,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便一直壓在他的心頭,縱拼命逃避,那感覺卻依然如影隨形,讓他寢食難安,為了不讓眾人擔心,他一直都努力的掩飾著,可是,那情形太糟糕,每當午夜夢迴,他睜開雙眼,看著身旁那人沉睡的容顏時,心底都在不由自主的害怕。
那些侍衛是相國府的人,那麼,從臨安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的人呢?又是哪一方的勢力?他們想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他們的目標是自己,還是白炎?
所有的一切令人茫然,不知道身子是否果真能夠痊癒,不知道大晉的局勢是否能夠控制,冷秋之已經開始行動了嗎?自己留在大晉的勢力又有多少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忠心耿耿?鄭呢?自己還有可能回到那個地方嗎?不,想到鄭澈軒那讓人窒息的束縛,無瑕突然一揪胸口,大聲喘息了起來。
“無瑕,無瑕——看著我,無論你在想什麼,都停下來,聽到我說話了嗎?無瑕——”
腦中層層疊疊的影像突然間退去,無瑕怔著雙眼,大聲的喘著氣,在小侯爺焦急的呼喚聲中清醒了過來,他抬起頭,撫了撫滲出細汗的額頭,長舒了一口氣道:“我沒事。”
“你想到了什麼?”小侯爺深鎖眉頭,心疼的擦去無瑕額頭的汗珠,將他拉到了桌旁坐下:“你是如此聰慧的,自當知道很多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不需壓在心底令自己難受;也當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們不能掌控的,若強行拉扯,只會讓自己鮮血淋淋,痛苦不堪;所以,在這裡,至少在這裡,將一切都拋開,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不去想過往痛苦的回憶,也不去考慮明天要怎樣,只因為此時此刻我在你身邊,抓著你的手,給著你溫暖,給著你快樂,便為了這個,做我一人的無瑕,做白炎無限寵愛著的無瑕,好不好。”
無瑕靜靜的抬頭望著他,雙唇輕抿,噙著淚水笑了。
雙手伸出,將面前那人緊緊擁抱,無瑕靠在小侯爺的胸口,輕聲的回應道:“好,你便寵著我,包容著我,讓我使性子,讓我能無所顧忌的做我自己,白炎,這便是無瑕嚮往的生活,平凡而快樂的生活。”
馬蹄聲聲,踏過厚厚的積雪,停在了客棧門口。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小豆子堆著笑臉熱情的迎了上來,見來人身上披著厚厚的雪花,一副風塵僕僕之貌,忙伸手接過了韁繩。
臨風閣!
這便是小侯爺來信中提到的客棧,那麼,自己便要從這裡開始尋找他們的足跡。
“我,來找個人!”
“不知客官所尋何人?”
拿下斗笠,拍去身上雪花,來人抬頭輕聲道:“你們家小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