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子,繡品全沒了。”周明海痛惜的看著那一地拼命轉移出來卻已經面目全非的繡品,無法抑制的落下了淚來:“本就已經要完工了,現在一切都沒了,貢品無法湊齊,繡莊被付之一炬,公子,這樣子的損失果真還能扳回嗎?”
所有人都沉默著,因為沒有人相信這樣子碎裂的一切還有能夠修復的可能。
“能啊。”無瑕溫柔的笑著,眸中閃爍著熠熠星光:“我說能,便一定能!大家全都回去休息,明日,未受傷的人來這裡收拾好殘局,重建繡莊的銀子不出一個月便一定會送到,周大叔,現在這裡你便是領頭的,你第一個不能丟了信心,銀子到了之後,只管放手去重建。”
“那貢品——”
唇角一勾,無瑕輕輕搖了搖頭:“那是我考慮的事情,你們不必,也不用去管,讓大家散去,明日過來打掃。”
面前那人年輕的臉龐揚著自信,讓人不得不信服,那話語給了所有人一劑定心丸,讓那已經惶惶不安的夥計們瞬間安定了下來。
“好,大家回去休息,明日辰時,所有人都來這裡,咱們要在這廢墟之上,重建川蜀繡莊!”
一場大火燒去了一切,卻沒有燒滅那些懷著希望的心。
當眾人漸漸散去,無瑕身子一晃,幾欲跌倒。小侯爺伸手將他抱起,看著那蒼白的臉龐,心疼的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無瑕。”
無瑕點了點頭,十分溫順的靠在了小侯爺的懷中,南宮熱河抹了一把被煙燻得漆黑的臉,返身對白澤道:“你帶人回軍營,我們先回桃樂軒。”
“好!”白澤回頭招呼著將士們離去,南宮熱河走了幾步,到了弦伊身旁突然一個俯身將她抱起,弦伊一驚,便要掙扎,南宮熱河見狀狠狠道:“你再動,我便將你丟回火裡去。”
“你敢——”因見無瑕沒事,弦伊已經緩過了神來,突然被南宮熱河抱起,心頭不禁砰砰亂跳,掙扎了一會兒見掙不開,回身叫著鬼翼道:“鬼翼來把這人給我拉開。”
鬼翼挖了挖眉頭,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後明顯的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是先回去燒水,大家夥兒這一身髒得,都得洗洗了。”說完竟一個飛躍不見了人影。
弦伊見掙不開,突然俯身咬在了南宮熱河的肩頭,南宮熱河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氣,雙手一鬆,弦伊落下地面,卻在抬步間便跌倒在了地面。
弦伊不解的看著自己的雙腿,明明沒有受傷,為何會跌倒。
南宮熱河蹲在她身旁,先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才嘆了口氣,再次將她抱起,道:“腳軟了呢,被公子嚇壞了,笨丫頭,乖乖待著,我帶你回去。”說完也不與她爭辯,抱著她到了馬旁一躍而上。
“不許挨著我!”弦伊坐在馬前用手肘狠狠一撞南宮熱河的胸口,南宮熱河捂著胸口鎖起雙眉看著她,突然一伸手將她攬住拉過了韁繩,也不待她再掙扎,口中一聲大喝,馬兒應聲向前一躍,弦伊頓時身形不穩,撞進了他的懷中。
“臭丫頭,給我坐好了,再動我便將你丟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那兩人一路打鬧著直奔而去,小侯爺卻攬著無瑕慢慢前行著,感到他身子瑟瑟,遂伸手脫下外衣將他一遮,才發覺衣衫已溼,根本無法禦寒。
“你個傻瓜,不知道加件衣裳,竟連鞋子都未曾穿!”小侯爺伸手緊了緊無瑕的雙肩,既痛心又惱怒,聽他呼吸粗重,鼻塞難受,忙口中輕喝,策馬疾奔,希望早點到達,省得他身子涼透,再次犯了病。
回到桃樂軒,鬼翼才準備好了一人的洗澡水,眾人自然是讓無瑕先泡了身子,待弦伊伺候無瑕進了浴池,小侯爺才示意南宮熱河跟著自己到了房間。
衣衫褪下,南宮熱河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侯爺的肩頭已經全然腫起,當那房梁砸下之時,他其實是沒有躲開的,只是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那一擊,而現在肩頭因為燙到起了水泡,身後也皆是青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