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南宮熱河微微一揖,道:“擾了小二哥清夢,我們途徑此地遇到大雨,無法再前進,是以深夜來打擾了。”
小二哥抬眼瞄了瞄他,又越過他的身子去看了門口停著的馬車,才十分不耐煩的揚了揚手,道:“沒有客房了,你們去別家看看吧。”
南宮熱河見他那貌,知道他是嫌開房還得兼代卸馬餵馬麻煩,所以藉故拒絕,還未待再次開口,身邊突然多了一人,二話不說,一腳便踹在了那門上,小二哥身子本還抵在門後,被那一踹當胸一撞,向後跌出老遠,滾在了雨水泥濘之中。
“弦伊——”南宮熱河搖頭輕嘆,不用看也知道踹門的是何人了,果然側頭看弦伊怒目對著那小二哥喝道:“開店做生意本是與人方便,你們說話這會兒我便已經去看了店內,那麼多空房間,你怕麻煩便如此將我們拒之門外,告訴你,姑奶奶我行走江湖不是一天兩天,不想捱打便乖乖的撐了傘出來迎我們家公子進門,要敢再羅嗦半句,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那小二哥早已經被那一踹嚇得三魂去了六魄,再一聽面前那女子口吐惡言,更是心驚膽戰,顫巍巍的爬起身子,急急的便往店內奔,去了大堂拿了雨傘乖乖的到門口迎了無瑕下車,無瑕早已聽到動靜,下車見那小二臉色煞白,身子瑟瑟,只輕聲撫慰道:“小二哥不必害怕,那丫頭脾氣暴躁,卻是刀子嘴豆腐心,定不會再為難小二哥了。”
“誰說的,他若還敢如此勢利,我便還打他。”
南宮熱河在旁伸手將弦伊一拉,弦伊回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撇開了臉去。
南宮熱河心中哀嚎了一聲,這丫頭脾氣當真暴躁得不得了,也不知平日裡她一人跟著公子是如何周全的,這般咄咄逼人,若碰到黑店或有功夫的,只怕早就打起來了。
“公子裡面請,小人這就去收拾房間,然後卸馬喂草料。”那小二哥哭喪著臉將三人迎進了店內,掌燈帶到樓上,南宮熱河一看四處客房果然空空,不禁也暗歎那小二哥自討苦吃,想要跟弦伊說句話,卻被她狠狠一撞,吃疼的捂住了胸口。
當真不知是欠了她什麼,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就沒好日子過。
無瑕見南宮熱河揉著胸口,知道弦伊又動了手,也不禁長嘆一聲,道:“今日你駕車累了一天,換了衣服便休息了,明日咱們騎馬定當更加辛苦,南宮,難為你跟著我們了。”
南宮熱河這才嘻嘻一笑,道:“公子言重了,公子的事便是小侯爺的事,小侯爺的事便也是我南宮熱河的事……”
“少在這裡攀親帶故,咱們跟你,不是很熟。”弦伊在房內整理著無瑕房間的床鋪,口中卻絲毫不饒,南宮熱河見狀狠狠的瞪了瞪她,道:“臭丫頭,下次再敢撞我,小心我饒不了你。”
弦伊聞言冷哼了一聲,整理好被褥後,將無瑕讓到了床邊:“公子歇著了,出門在外,凡事皆有所不便,公子便將就一下,還好這褥子聞著有皂香,應是剛換的,倒也不髒。”
“知道了,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公子睡下了我便走。”
“趕緊去換了衣裳,小心著了涼。”
“知道。”
南宮熱河站在門口,聽著弦伊與無瑕的對話,突然之間便沒了那不甘的憤意。
這丫頭跟大家差不多大,可是,卻總是跟在公子身後奔波,要照料他的飲食起居,也要承受各種危險與壓力,當初在大鄭皇宮內只他二人……
心頭微微一酸,南宮熱河的眼中竟有了一絲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