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就在門外,說別苑出事,冷三爺與寇太醫被人帶走了!”
身子霍然而起,鄭澈軒神色大變,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蝶蘭苑中的那人。
“皇上?!”見鄭澈軒起身便往外奔,小六子忙不迭的爬起身子跟了上去,鄭澈軒到了門外,傅樾言緊隨身後,道:“剛傳回的訊息,別苑突然受到襲擊,對方人很多,似乎皆為死士之流,雙方皆有傷亡,那夥人劫了冷三與寇雲便走,方才東南城門回報,一隊人馬強行衝撞城門,離開雲城,往帛貉而去。”
“安排人去追了麼?”鄭澈軒腳步匆匆,恨不能一步到達那人身邊。
“京天帶人去了。”
身形一頓,鄭澈軒回身道:“傳朕旨意,若非萬不得已,不可傷及冷二冷三的性命。”
傅樾言回身揚手,一個禁軍匆匆而來,他低聲吩咐之後,見鄭澈軒依然往前奔,不禁急追而上,道:“皇上去何處?”
“你速速帶人去把守宮門,任何人都不得出宮——”鄭澈軒話音未落,見嶽華滿頭大汗直奔而來,心底一沉,厲聲道:“何事驚慌?”
“皇上,公子身邊的弦伊姑娘剛來過馬場,說皇上邀公子同騎,將龍驤與赤霄帶走,臣見公子身後有一禁軍,公子離去時那人竟與之一騎,察覺不對,特來上奏。”
無瑕!
“往何處去了?!”鄭澈軒口中問話,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他有些慌亂的返身便向著宮門跑,傅樾言見他臉上神情便知情形不妙,伸手召集禁軍隨了他直奔宮門而去。
那三人兩馬速度飛快,巡防的禁軍聽聞馬蹄皆閃在一邊,然後議論紛紛。
那不是無瑕公子嗎?他為何會騎著皇上的龍驤,且身後竟還有人與之共騎,情形未明,任何人皆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不久之前,皇上曾與公子在宮中賽馬,還當著眾人與其緊擁,極其親暱。
白玉長階直對宮門,鄭澈軒已經開始發足狂奔,他不知道那人兒此刻是否還在宮中,雖然馬場到宮門要經過曲折長巷,但那兩馬速度過快,自己未必還會見到那人。
心底的恐懼此刻已經無以復加,鄭澈軒突然想到下午無瑕對自己說的話。那麼,當時他便已經決定要離去,可他竟還那般淡然的面對自己,自己在他的心中,難道果真連一絲地位都沒有,就算為他付出一切,都換不來他的一次回眸嗎?
姬無瑕,你怎可如此對我!
淚水突然便蔓延,鄭澈軒發覺自己那一刻脆弱得便要撐不住了,他瘋了般提氣狂奔著,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奔跑再也沒有其他念頭。然後,那兩匹烈馬衝入了他的視線。
“無瑕——”口中的呼喚透著悲涼,鄭澈軒迅速的接近著那人。
無瑕在馬上回過頭去,看著那人死命的奔向自己,唇角一動,他身後那人也回過了頭,對著鄭澈軒冷冷一笑。
鄭澈軒,有得到,便會有失去,而你失去的,正是你最最寶貴的!
“喝——”蕭君莫口中大喝,狠狠一踢馬腹,龍驤一聲長鳴,向前一竄,衝開了宮門的守軍,徑直奔了宮外而去。
“召集騎兵,給我追——”傅樾言回身大叫著,鄭澈軒卻已經楞在了原地,看著那三人兩馬迅速消失,不知所措。
“皇上!”見他亦然失神,傅樾言在身旁焦急的叫道:“蕭君莫在公子身後,皇上萬不可再失了剷除他的良機。”鄭澈軒這才驟然反應過來。那個禁軍是蕭君莫,自己竟只顧著去看無瑕,而忽略了他身後那人,從一旁搶過一馬,鄭澈軒飛身而上,大喝道:“隨朕追擊,任何人不許傷了公子!”
紛沓的鐵騎隨著那人席捲而出,那三人兩馬狂奔在人跡漸少的街道,直奔了南門而去,無瑕見馬蹄走勢不受控制,回頭對與之持平的弦伊叫道:“弦伊,馬上走!”
弦伊神色焦急,依然打馬隨著他二人,無瑕見她不肯離去,不禁臉色一沉,喝道:“你可不聽我的話?”蕭君莫側頭看了看弦伊,突然騰出一腳向著赤霄狠狠一踢,赤霄被他踢得偏離,就勢轉離了方向,弦伊愣愣的看著那眨眼便消失的兩人,一咬唇角,拉馬迴轉,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白玉長階的那頭站著兩人,靜靜的看著一片混亂的宮門,發出了冷笑。
“皇后嫂嫂的人手可都安排妥當?”
“放心,皇上自然不會對他動手,可是我的人,就未必了!”
“追擊場面如此混亂,天色將晚,刀箭無眼,若是有所偏差自然也在所難免,嫂嫂此舉——甚高!”唇角微揚,那笑意,卻讓人心底泛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