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書上前就要拿下同安手中的匣子,同安沒再堅持要自己拿著,只開口道:“公子快快把這藥服了。”
季文南半闔眼簾,看了眼千書端到面前的藥汁,止了他要喂藥的行徑,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碗沿,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入口的第一感覺是醇厚,到喉嚨就是苦辣的味道,越是喝到後面味道就越重,他強忍著這股味道,將最後一口喝下肚。
千書接下空空如也的瓷碗,吊著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公子覺得如何?”
季文南斜睨千書一眼,沒打算開口。
同安站於一側聽了這話,哼了一聲道:“你這什麼腦子,這藥才剛過了喉間哪有那麼快就見效。”
千書也覺察自己過於緊張了,沒有急著還口,反而問道:“同安,公子的傷口怎麼回事?為何突然發癢?”
季文南也等著聽同安解釋一二,傷口癒合會發癢再正常不過,只是剛開始還能忍受,到後面卻是要撓破整個胸膛的姿勢,這就十分令人費解。
“我特地去翻了用剩下的藥渣,藥渣裡面多了一份當歸,當歸性甘,有活血補血之功效,只是......”同安這話說得猶豫,千書千海垂頭順手,看不到是何表情。坐在文椅上的季文南雙眼微微眯起,周身帶著危險的氣息,雙眼緊緊盯著同安不放。
“只是這活血補血的功效卻不能讓公子服用,公子受的刀傷,同一般跌打損傷有很大的區別,別人服用了那傷自是能好,公子服用會造成癒合傷口再次滲血,甚至會引發血腫,延長傷口癒合的過程。”
千書千海聽到最後一句話說完,再傻都能想到,藥渣裡多出來的當歸絕不是什麼為了補血而放的。
拿藥的是同安,煎藥的則是千書千海輪流著來,其中很難有人混進來。
屋內一時寂靜,千書千海是不敢貿然出聲,而主子季文南則是在想著這次又是誰的手筆,他大難不死總招人眼,一計不成又來一計。
除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人,這南方的小城裡還有那人的手下不成?
“也好在這次公子誤食了與當歸相剋的東西,不然難以發現這藥中乾坤。”同安再次開口,似乎發現藥渣裡的當歸,比那要撓破胸膛的癢意更為重視。
季文南食指輕磕扶手,傷口那處的癢意緩解,腦子不受身子的影響,快速地運轉起來。
“同安,你說還有誰能調換了這藥包?”
季文南這話驚呆了同安,同安還沒來得及多想,下意思的質問道:“公子這是懷疑在下?”
“我這不是懷疑,我覺得這事便是你所為。”季文南絲毫不懼同安的怒氣,直言道:“我們主僕三人不懂醫術,藥材更是半點也看不懂,而整個院子裡就你懂醫術,你說,除了你還能有誰動手腳?”
千書千海垂手不言,這種時候也不用他們出聲,公子自會問個清楚,要殺要打也是等問清楚之後他們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