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完就伸出手,拇指輕搓著食指,不去看小廝臉上地惱怒,“我的報酬呢?”
小廝不情不願地掏了個荷包扔給他,他拋起荷包掂量著荷包地重量與之前答應給地一般,笑嘻嘻的要把藥包還給小廝。
“你留著罷,也不值幾個錢。”小廝說完轉身就走了,沒發現自己無意中說漏了甚麼,餘下男人在巷子裡低頭深思。
“不值幾個錢啊。”男人看著手中的藥包低聲呢喃,“既然不要了,那就是我的東西了!”
濟仁堂季管事在堂前來回走著,他今早聽到秦記醫館擺長案賣藥還覺得納悶,派人出去打聽,聽了之後只覺得愁上眉頭。
這簡直就是行醫之名,動賺錢暴利的念頭。
濟仁堂是幾十年的老店,名聲上不輸於任何一家醫館,一直獨霸耀州城,濟仁堂敢說第一就沒別的醫館敢說第二。
幾年前秦記醫館開門就給了濟仁堂壓力,多稀奇古怪的病都能醫治。濟仁堂秉持保守,醫人講求徐徐漸進;秦記醫館則是講求快速根除。
現在城裡的人都喜歡到秦記醫館去求醫,濟仁堂就像被人給遺忘在角落裡,只有撿秦記醫館的漏,再沒有出頭的時日。
“季管事,還在傷腦呢?”季文琪從外頭進來,就見到皺著眉頭來回踱步的季管事。
季管事一見到他就更頭疼了,這人是他們族裡分支的一小家,爹孃早逝只餘這麼個獨苗。沒家人庇護的孩子可想而知以後能活下來都是一句命大,季管事於心不忍,帶他到濟仁堂來當藥童。
可這人也是氣得他想動手打人,讓識字背書,他能把書書扔灶臺裡燒了,還一臉天真告訴他:“這東西引火最合適不過了。”
這種事情小時就當他不懂事,可大了更是了不得。拿著雜草到街上逗小孩,說是甚麼人參,唬了人伢子的糖葫蘆吃。等人家人帶著伢子上門,季管事真是既丟臉又痛心,索性不再管著他。
季管事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持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清茶,“還不是因為秦記醫館。”
“就這事?你看這是什麼?”季文琪把手上的藥包扔到桌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
季管事拆開藥包,一一分辨裡邊的藥材。極其簡單的幾個藥草混在其中,季管事想起僕人回來傳話說的,兩包藥就賣上一兩銀子。
太多人都不識藥草,就算是說有人參估計都信以為真,就是不懂的人被矇在鼓裡,懂得的人都要被氣到跳起來。
“這藥包你從哪拿來的?”季管事氣急問道。
季文琪一愣,想起那小廝說的話,無所謂道:“人家送的。”看到季管事眼裡快要噴火的火苗,“我可真沒撒謊,我怎麼有錢去買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