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南平淡的眸色一轉,腦中流轉幾個念頭,才緩和情緒平淡道:“那就請吧。”
季文南至半月前說要出城散心,便一直都不曾回城過,季管事見他散心的時間過長,這段時日也沒見季文南要回城的訊息,再也坐不住了。
祁笙一早受季掌櫃的吩咐,馬不停蹄地就前來,也不懂這位季公子是否願意隨他回城。心事重重地由著千書牽引往堂屋。
“公子稍緩便來,你現在這兒喝點茶水歇息片刻。”千書和藹地笑了笑,沒有一絲主子身前人的孤傲清高。
“千書放心便是,我怎會計較這些。”祁笙臉上掛著濃厚的笑意,熟稔的回道。
待千書轉身離去,僕從紛紛上茶倒茶,低垂著身子退出堂屋。祁笙臉上的笑意漸漸轉淡,眸色變換不知想著何事。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季文南從長廊處轉出來,祁笙立馬把手上的茶杯放回桌案上,起身行禮。
季文南視線落在躬身行禮的祁笙身上,祁笙是季掌櫃到南方來時收的義子,他面相上看著清雋,骨子裡透著一股子直接,毫無商人所說的市儈。
當初季文南剛到耀州城時,兩人算是除季掌櫃以外能說得上話的人。知道他外出散心的人不多,一出了耀州城的城門,隨之而來的就是大批人馬的追殺。
哪怕他帶的隨從功夫夠高,也經不住這麼多次的追殺。
吃了這次的教訓,季文南不止性子大變,還對陌生不知家底的人多了一份戒備,沒有人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祁笙半弓腰身,視線落在文椅扶手上指節分明的手上,大拇指上套著天青色的斑指,食指並著中指微抬,示意他不必多禮。
“季掌櫃讓我來問問公子何時回城。”祁笙從不在外直接稱季掌櫃為義父,再加上他在季文南面前一向如此。直接道明來意,半絲迂迴的念頭都沒有。
季文南細細打量著他,輕輕撥動茶蓋,漫不經心道:“等我何時想回去了,自然就回去了。”
祁笙聽著這話有些恍然,半闔眼皮掩住眼裡的詫異。
這和他第一次見到季文南時大相徑庭,那日他義父到城門外接季文南,行架簡陋不說,等到了季府見到季掌櫃口中的季公子,更是覺得震驚。
那時的季公子落魄消沉,與現在可謂是相差極遠。
“季掌櫃那邊要如何回話?”
“如實相告便是。”季文南悠閒地換了個姿勢,也不在意祁笙的直接。
季文南之前之所以和祁笙交好,除了在別的方面有著相同的愛好,祁笙說話直接這一點也大合他的胃口,等交情漸漸加深更是日日能有話說。
“若無它事,就先回罷。”基季文南語氣客氣疏離。
這是直接就逐客了。祁笙張口欲言,等觸到季文南眼中的冰冷和防備,最終還是咽回肚中。
“還請公子保重身體,我這便回城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