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慕語掀起幕簾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嘉陽靠在景雯懷裡,頭無力地仰著,蒼白的唇被鮮血染得通紅。
“帶我回去吧,這片土地,我厭倦了。”嘉陽拼命攥著她的手,兩眼漸漸地闔到一起。
獨孤慕語不住地點頭應著:“我帶你走,回權國,現在就走。”她說著便把嘉陽抱著往外走去,景雯沒有攔她。
屋外的暖陽照到嘉陽的臉上,更襯得她絕豔無雙。魏文初就站在那看著她們,一語不發,可那沉默間他的逼迫如影隨形。
“真暖啊。”
嘉陽的頭就靠在她的肩上,聲音卻細到她都聽不清,只感覺到涼涼的氣息從頸間滑過,便再沒了以後。
嘉陽與那萬千紅梅一般,在這寒冬隕落......
魏文初瞪大了眼,大滴大滴的淚從他的眼眶脫落,他是愛嘉陽的吧,至少這個時候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反正都沒了轉圜。
“站住!”
他厲聲喝住了她的腳步,高大的身影攔在她的面前。
“帶她回家。”獨孤慕語緊緊地抱著懷裡輕飄飄的人,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夫妻生當同寢死當同穴,她當入葬皇陵!”魏文初呵斥著便要上手來搶,力量之懸殊,獨孤慕語終究是敵不過的。
“這是她的遺願,求皇上成全!”獨孤慕語朝他跪下,這是她第一次求他,也是唯一一次。
魏文初卻像是聽不見一般,額頭印上嘉陽的眉心,隨後在冰冷的唇印上一吻。他像是做了決定,抱著嘉陽徑直走入內室,任憑獨孤慕語跪在地上如何哭喊都無動於衷。
他進去約莫半炷香之後,才又抱著嘉陽走出來,她的模樣一如喜宴之上,她是驚豔了獨孤慕語一生的太子妃。
此時嘉陽身著大紅嫁衣,正是她嫁入太子府時的紅嫁衣,是魏國頂尖繡娘一針一線繡制而成。
可任憑是這樣的心思,也織不好他二人的情緣。
魏文初抱著嘉陽踏出了鳳鳴宮,一襲明黃龍袍穿行在沆長寂寥的宮道之中。人啊,為什麼偏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景雯跪在了鳳鳴宮門前,不再上前,她還要守著嘉陽的血脈,護著他們健康無憂地長大。
魏文初一路抱著嘉陽走出宮牆之外,隨後躬著身子走進八騎轎鑾之中,小心翼翼地將她置於冰棺之中。
“送皇后娘娘回家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