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倒顯得她小氣,何況肚子空蕩蕩餓得慌,她便不再應聲。千雪正要給她佈菜魏文琰便將她遣退了,獨孤慕語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悶聲不語。
他一如往日的耐心,先是替她擇了菜裡的蔥花,又剔了魚刺,轉眼間便替她備了滿滿當當的菜。對於美食,獨孤慕語是來者不拒,即便是她二人還在置氣的關頭,確切的說她已將那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生‘伺候’她吃好後魏文琰自己都未進半粒米,她已起身要往美人塌上靠了。
“今日晨起我去了顧城郡主府裡,你見過她,在遙城時。”他起身跟了上來,隨即便解釋道。
“你與我說這個做什麼?你堂堂親王爺,去了哪不必與我費口舌。”獨孤慕語懶懶地應著,隨即便靠到軟墊上闔上了眼。
“莫不是你忘了昨日如意館行兇之事。”
魏文琰耐心解釋罷她即刻睜開了眼,那顧城郡主即是閔旻,那女子她可謂是印象深刻。初見她之時獨孤慕語便在她身上察覺到了敵意,只是那麼一個冷豔美人,竟也做得出僱兇殺人之事?這倒是叫她意外了,“你是說,兇手是閔旻?”
“沒錯,昨日那人所用招數是顧城閔氏一族獨有。而那閔浩縱是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刺殺本王的王妃,由此可知,是那閔旻無疑。”
“可是,我與她無冤無仇,想必她不是心生妒忌而命人刺殺我吧。”獨孤慕語說罷便擺弄著腰際的香包,實則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論她是何目的,她若不死心,我便不再手軟。”魏文琰的眸色頓時沉了幾分,他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若因著閔旻的女子身而手下留情,那他少時征戰早已被無數的女將軍斬於馬下了。
獨孤慕語已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卻也不想出言勸阻。只因她方才氣惱魏文琰梳淡孩子之事頭腦不清醒,如今冷靜細想今日種種都有跡可循。
她之所以知道魏文琰見了旁的女子,也是因為他髮間夾了芙蓉花瓣,身上也染了脂粉香。可魏文琰身形如此高大,那芙蓉只及腰際,如何能落到他的髮間。魏文琰身旁連個伺候的婢子都無,又怎麼會與旁的女子親近,想必這一切都是那閔旻做的戲罷了。
見她眉頭舒展開來魏文琰心中便有了數,這才敢再上前一步,“王妃心細如髮,想必都想通了。”
“說到底還是你的不是,若非你四處留情,要怎會埋下禍端,要知道那閔旻是要你王妃的命啊。”獨孤慕語說罷連連搖頭,多的是無奈。可她又有什麼辦法,魏文琰才貌出眾,如何能不惹得旁人傾心。
待她感嘆一番後千雪怯怯地從簾後探出頭,一剪水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魏文琰後這才細聲道:“王爺,王妃,顧城郡主求見,此刻已在正廳候著了。”
千雪一語惹得他面色更加難看,獨孤慕語卻是興致昂揚地從美人塌上跳下:“如此甚好,我這便去。”
她才踏出半步魏文琰卻將她扯了回來,只因她全無與他一道的心思,而那閔旻又是豺狼虎豹一般的人。獨
孤慕語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那閔旻一個待嫁黃花大閨女,王爺前去別惹出什麼奇聞豔事中了圈套才是。再者,你方才粒米未食,快吃些東西才好,休要把身子折騰壞了。”
知道她鐵了心如此,魏文琰只好作罷,可還是免不得擔心。
只見都掛滿一身素服走到正廳,紅衣似火的閔旻即刻上前欠了欠身子:“閔旻見過王妃。”
不知怎的,獨孤慕語竟覺得她低頭時眉眼與她自己有三分相似,那想法不過霎那。她踏步到主位坐下,隨即招呼那閔旻坐下看茶。
閔旻隨之道:“閔旻今日前來不為飲茶話家常,今晨王爺大駕寒舍,為的卻是興師問罪。可閔旻實在冤枉,特來此解了這誤會,免得生了隔閡才是。”
“哦~今日之事王爺與我說了,卻不知是誤會?”獨孤慕語氣定神閒地呷了一口熱茶,這才壓下腹裡油膩翻湧。
“姐姐昨日在煙花風流之處遇了刺客,王爺說起那刺客所用招數乃我閔氏獨學。方才查驗一通後,那人卻是我閔氏舊人無疑,可那人早已叛我族投了吳國。況且,閔旻與姐姐無冤無仇的,因何要派人刺殺姐姐。”
那閔旻也不知上哪習的好本事,一通瞎話編下臉不紅心不跳的,那張臉由始至終都沒有一個表情,十足的冷豔蛇蠍美人。獨孤慕語正了正背脊,手指有意無意地撥著茶蓋淡淡地道:“到底是死無對證的事,王爺今日上門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包涵,昨日情勢危急,他也是心繫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