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再瞧著這屋子,又是另一番心境。她撫過這兒的角角落落,想象著她二人大婚時是怎樣的情景,想象著她二人在這屋簷下度過的晨婚日暮。
是夜,夜華如水,微風撩人,她睡得格外安穩。期間她做了一個美夢,她夢到了紅顏喜慶的穆親王府,他著喜服抱著她穿過每一條長廊。而後他倆被紅燭環繞著,目光所及之處都綴著大紅雙喜,那夜的風都是灼人的。
次日清晨,她在一縷微光裡醒了過來,這樣和煦溫暖的日光落進來,她貪婪地多看了幾眼。
這是全新又美好的一日,這是她感受到身後的暖意時襲來的念頭。他這樣粗蠻又溫暖的懷抱她如何忽視得了,即便她都不知道他是何時來的,她並不抗拒。
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知道,在她扭著身子將醒之時他就睜開了眼。此時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身子,熟稔地把她緊扣入懷。他灼熱的鼻息拂過她的耳尖,尖銳的牙齒即刻啃咬上來。
“在想什麼?”
他的嗓音低啞魅惑,獨孤慕語以為世間不會有什麼聲音能抵得上他的嗓音,這樣的攝人心魄惹人沉迷。
“在想,今日的種種是真是假,是夢是幻。”她微微仰著頭,承受他的親暱和得寸進尺。
然而在他回答之前肩頭的痛感先一步折磨著她,他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牙齒透進了她的皮肉。那蠻橫的力度,甚至讓她以為,他要將她連皮帶肉都撕咬下來。
最後她清晰地感到溫熱的血液浸了出來,即便她已經疼出了細汗,牙齒都要把嘴唇要破。即便如此,她都沒有躲,她只一昧承受著他的暴虐。
最後,他終於鬆開了口。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砸到她的臉頰,又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嘴角,苦澀的味道瞬間竄入舌尖。他急促的喘息聲撩撥著她的心絃,對於這樣的魏文琰,她束手無錯,更多的是心疼。
“現在呢,你能感到這是真的了嗎?”他低啞的嗓音響起,隨之一股力道捂上她生痛的肩頭。他的掌心灼熱,卻顫抖著。
“我比誰都害怕這是夢,慕語,對不起。”他邊說著,邊蹭著她的後頸,如同手傷的小獸一般。
她微微側過頭,餘光能看到他濃密的睫毛顫抖著。她儘量用著平和的語氣說著:“那你為什麼要咬我,我會以為你想生吃了我。”
“是,我是想吃了你,這樣你永永遠遠都是我的了,你便再也不能離開我了。慕語,我是瘋魔了,你不要躲,也不要怕我。”魏文琰說時很平靜,但是他的身子卻躁動無比,橫在她腰際的手似乎要把她掐斷了。
她愛他,包括他的瘋魔。她清楚的知道,他超乎平常的舉動是為何,所以她不會躲。比起失去他,這痛,微乎其微。
“你是我的夫君,我們有乖巧的兒女,餘生漫漫,我都在。”原本她才是受了傷了的人,她想著的卻是安慰他,安慰這個在她身上製造傷口的罪魁禍首。
他移開了捂在她肩上的手,血腥氣得了出口瞬間瀰漫出來。隨即響起布帛撕裂的聲音,他憑著空出來的手和牙齒,將布條繞過她的腋下裹住她受傷的肩頭。
她如同木偶任由著他擺弄,一來他箍著她動彈不得,二來她怕扯了傷口,那會更疼。
“咬你,是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跡。”他粗糲的指尖隔著柔軟的中衣滑過她的身體,最後擒住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挑起她的衣袖,手肘處布著一條嫩紅的疤,那裡的皮肉是新長的。不止這處,她的胸口,肩膀,布了許多斑痕,或深或淺。
他承認他很卑鄙,他昨夜鑽到塌上第一時間就是挑開她的衣裳,看著潔白如玉的肌體添了這麼多的傷痕。他恨不能搖醒她,問問這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東西做的。但是她睡得這樣安慰,他捨不得攪了她的美夢,他只能咬牙切齒地把傷了她的人在口中撕成了碎片。
他掰過她的身子,撐著頭俯視她啟唇:“疼嗎?”
“初時疼,如今長好了,不痛不癢,什麼感覺都沒了。”她搖搖頭說著,眼神空白冰冷,沒有溫度。
多年前,他們二人纏綿那日,他撫過她背後的鞭痕。她也說不疼,能落下這樣深刻的疤,又怎麼會不疼呢。
那時她是迫著司宇宗的壓迫,不得以承受的鞭打。可如今,憑著她的身手,他能想到的就是她是被群攻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