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太子看著一副與世無爭的儒雅書生模樣,實則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貪狼罷了!也是,能坐到儲君之位的人,哪個是簡單的,魏文初如是!
他分明可以避開的,卻一動不動地承受著,這一切因為都是她!獨孤慕語看著這精心策劃的一幕幕,雙目充斥著腥紅的血絲怒吼道:“禤逸,你敢!你敢!”
說罷她低頭狠狠地咬上禤逸的手臂,禤逸痛呼了一聲,依舊沒有鬆手,任由她鋒利的牙穿透皮肉,鮮紅的血浸透了他的手,染紅了她的唇。
她鬆開了口,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唇滑落,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如嗜血的妖精一般。水眸凝著魏文琰,笑意飛揚,無所顧慮。
“文琰,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她淡漠的聲音隨風飄去,雪白的衣裙上突然染上了斑斑點點的紅,如冬夜雪白上綻放的紅梅一般,身子如拂柳一樣往下滑落,
“慕語!”魏文琰爆吼出聲,長指驅動著韁繩奔出了軍陣。霎時間無數的長弓對著他,一聲馬蹄聲撕破天際。
“你站住!”她呼喝出聲,已疲軟地坐到了地上,看著不管不顧的他。眼淚也不管不顧地落下,暈開了鮮紅的血,在長裙上綻出大朵大朵的紅。
越來越多的血從她的口中湧出,手上溼濡的感覺讓禤逸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她的淚。禤逸慌了,往她的口中塞了粒東西,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這毒薔薇,竟敢毒死自己,你以為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嗎?不怕告訴你,我與魏文琰不死不休!”
耳邊是狠厲的話,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吝惜給禤逸,雙眸一瞬也不曾離開魏文琰。她嘴角的笑意濃烈,她說過,她不會讓他為難的。不管是禤逸,是康王還是誰,她的命從來只由自己做主。
她看到,赤雲不安地嘶吼著,馬背上的魏文琰眉頭皺得更深,神色十分地痛苦。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雙唇無力地啟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重複地啟合著唇發出微弱的氣息聲:“夫君,別了!”
蒼白的手舉起無力地抓著,他的身影愈發地模糊,眼皮沉重地闔著,她恍惚看到馬上高大的人摔到了地上。十指緊緊地嵌入禤逸的皮肉裡,耳邊是嘶鳴的風聲,和模糊不清的呼喊聲。
“我說過,我和他,不死不休!”禤逸看向撲落在地口吐黑血的魏文琰嘴角得意的笑意愈發地濃烈,他的聲音如飄渺的風沙一般飄動,獨孤慕語執拗地排開,最終倒入了他的手中。
魏軍頓時間一片混亂,即便如此,那些士兵還是第一時間將魏文琰帶了回去。長弓已開,箭如雨點落下,卻也不過如此,訓練有素的將士已全數撤回城內,城門緊緊地關上。
一切不過都在意料之中,魏文琰手下的人,豈是吃素的。
禤逸的雙手不覺地撫上蒼白如紙的臉龐,獨孤慕語這個女人,狠心如斯,竟連自己都不放過。她一早便藏了毒在口中,難怪她如此堅信他不能利用她從魏文琰那換來什麼。
禤逸看向眼前高大的城牆,嘴角的笑森冷無比,抱起懷中的人走出了千軍萬馬。
魏文琰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那箭一早便淬了毒,無藥可解!
他要的從不會失手,他從來就不只要魏文琰的一條臂和幾座城,。他要的從來就是魏文琰的命,沒了他,魏文初抑或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康王,都不值一提。魏國,也只是探囊取物。
身後戰鼓如雨點落下,戰旗飄揚,此戰,註定兩敗俱傷。
懷中的身軀已然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就連薄弱的呼吸都全數消散。他放出一枚訊號彈狂奔去遠方,吳國太子看著遠去的禤逸,知道有些東西已在悄然發生改變。這時候他本該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卻......
“快!快!”禤逸氣喘吁吁地闖入竹屋,將懷中的人放到榻上。
舞蓮看著榻上那張熟悉的面孔不禁輕嘆,果然,她欠下的債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