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呆愣在那,握在掌心的另一塊小石頭滑落到地上。
她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她再扔他一塊石頭,他就要哭了。
驀然間,腦際一道電光閃過,南辰似乎明白了什麼。
隱藏在琥珀川心底,某個角落裡的脆弱機制被觸發了。
此情此境恐怕是喚醒了他兒時慘痛的記憶。
再加上他喝醉了,理智飄忽,就更容易陷入這種莫名的旋渦裡。
南辰站起來,踉蹌著朝他走過去,她腳好像歪了,腳踝痠疼。
她屈膝蹲到琥珀川身邊,晃晃他的胳膊。
冰冷的江風中,她彷彿看到他碎了一地的自我。
「我們不是鬧著玩嘛,你也打我了。」她說。
「你看看,我手背都破了,腳也歪了。」
「還有手腕這,都被你抓掉皮了。」
琥珀川緩緩轉動眼珠,瞄著她手腕上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連血都沒出。
一陣風颳過,吹起散落在地上的髮絲,若棉絮一樣迎風飛舞,有兩縷正好落在南辰頭上。似乎在無聲的控訴著她的罪行。
南辰一把抓落腦袋上琥珀川的秀髮,咳了兩聲,「你是男人嘛,就該大度點。再說你也不該打女同學。」
「女人都該死!」
琥珀川狠狠撂下一句,手掌在地面一撐站起身,往車走去。
「叫個代駕。」南辰衝他背影喊道。
「叫什麼叫!我自己開。」琥珀川一把拉開副駕駛車門就坐上去,薅了兩次才捋過安全帶扣上。車門就那麼大敞四開的,南辰石化…
「所以,你是打算靠感應操控方向盤?」
南辰站在車門邊問。
琥珀川眼睛有點發直,盯著空氣看了會兒,「坐錯了。」
他邁下長腿就要換位子,身體卻被安全帶束縛著,一掙,再掙,旋即他突然似瘋了般用力捶打起駕駛臺。
整輛車都在他的重拳砸擊下顫抖不已…
這是開始耍酒瘋了麼。南辰沒攔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陷入躁狂狀態的大畫家。
琥珀川那勁頭,恨不得把車砸爛了。